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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请跟我走一趟吧。”
司马霄下朝时,看到父王的亲卫来找他,便知道该来的来了。他当初助白宜找到了那枚玉牌,虽然做的非常隐蔽也筹谋了很久。但这两年来,父王与母上殚精竭虑寻找白宜的踪迹,从未放弃,他心知终有一日事情会败露。也做好了承受两人怒火的准备。
但亲卫带他去的并不是原以为行刑的牢房或者逼供的密室。
而是司马霄自己的卧室。
他进门,看到那个不再挺拔的背影。
父王背着他在看他挂在墙上的一副仙鹤嬉戏图。
司马霄上前一步行礼道:“父王。”
将军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容萧肃冷硬,眼下青黑一片,黑眸死寂沉沉,在阴影中,像是一具诡异的死尸。
司马霄看不清将军隐藏在阴影中的神色,却感受到一股阴森鬼气来。
他早知道的,眼前的那个男人已不是若干年那个带他骑大马的温柔的父王了。他和母上,已经变成了修罗,以爱之名,囚困白宜,贪婪的汲取白宜的自由和生机而存活。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身边之人,也可随意利用牺牲。
司马霄对他们是恨着的,恨他们毁了这个家庭,恨他们对白宜所做的一切。同时又怜悯着他们,求而不得。行将就木,他的父母余生将犹如浓疮般腐臭枯萎地度过。
“他……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将军许是很久没有开口,声音如锯木般生涩嘶哑。
司马霄与面前的男人对视,泰然平静。
长久的沉默。
将军未等到答案。
他缓慢地转身,伫立着看着仙鹤图。
“霄儿……你说他还愿意回来吗?”
那话语中的软弱,让司马霄抬头,悲悯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会回来的。”
他如是说。
将军闻言,背脊轻轻颤抖起来。他一直未转身,也再未开口一句。
将军最后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似耗尽了气力,轻声道“以后将军府就交给你了。保护好云逸。”
第二日将军便与靖勇夫人和离了。
未过几日,将军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将军去了哪里。包括他的亲信和暗卫。
靖勇夫人更是不知,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日日守在云逸身边,神经质般寸步不离。
云逸回门的时候与司马霄说起,有些苦恼道“母上是得了什么癔症,日日让我去寻父王。有时候歇斯底里的,让我怕极了。你说当初母上为何和离的这般洒脱,既然在乎又为何不去寻找?”
司马霄世袭了王位,接收了将军的势力暗卫,已是将军府当家做主之人。
他已沉稳了许多,看着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的云逸,没有告诉他,靖勇夫人让她找的并不是父王,而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抚了抚妹妹的头,“母上病了,容忍些吧。改日我让人把母上接回来。”
不想,云逸回去后就病了。
倒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御医看诊后查不出病症来。
宰相之子急的四处发榜寻求名医。可来来去去都说是疑难杂症,无药可治。
这病时好时坏,靖勇夫人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还让人广泛寻医。
终于在某一天,一个赤脚医师去丞相府看完诊道:“云逸郡主是中了一味失传多年的奇毒。这反反复复的病症,正是有人经常给她解毒缓解,又不让她全好。让病人承受苦痛又不置死地,实乃歹毒。”
司马霄如梦初醒。
拉过靖勇夫人厉声质问。
“云逸是你的亲女儿你为什么要害她!”
面对司马霄的怒意,靖勇夫人只是四处张望“你有看到阿宜吗?他来了吗?”
司马霄觉得脊背寒凉,他知道了,靖勇夫人反复地下毒让云逸痛苦,然后广招名医,只是为了让白宜看到担心焦急,既而回来找她。
“母上你把解药交出来吧,云逸都快被折磨死了!”他哀求道。
靖勇夫人只是古怪地盯着他,忽而桀桀桀地笑起来,阴森地盯着眼前之人,“是你……就是你把阿宜藏起来的吧!!”
她忽然上前掐住司马霄的脖颈,竭斯底里“把阿宜还给我!!还给我!!”司马霄被掐的窒息不已,只能一掌打晕了靖勇夫人。
为了让靖勇夫人交出解药,司马霄想尽了办法。
可靖勇夫人已经疯了,她见到人,要么痴痴地喊阿宜去哪了,要么就歇斯底里地让人把阿宜还给她。
司马霄最后无奈,让人仿照了白宜的字迹写了一封信。让她好好照看云逸,乖乖等他回来。
这封信漏洞百出,要是以前的靖勇夫人定然不信。
但如今智勇双全的靖勇夫人已是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婆子。她拿到信件反复痴念着。立马拿出了解药。
随后欢欢喜喜地在梳
', ' ')('妆镜前打扮自己。静立在将军门口,遥遥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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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云逸的小女儿及笄之日。半夜司马霄喝完酒,坐在马车上,看到了将军府门口的岣嵝的身影坐在台阶上,已然昏睡过去,阶梯上还散着各式的茶点和披风。就像是等候的主人怕是归来者渴了饿冷了,可以第一时间将东西递过去。
司马霄叹了口气,嘱咐下人将老夫人带回房间。
回到房间。
司马霄望着眼前的仙鹤嬉戏图。紧拧的眉宇终于散开了。
他这辈子无妻无子,无所可求。幸而弟弟和妹妹都家庭和睦,幸福安康。这个满是疮痍的将军府,终是撑了下来。
他望着画中自由嬉戏的仙鹤,眸中闪过温柔笑意。
希望他这辈子行善积福,死后能转世为仙山中的一株野草,一颗山树,能陪伴他为他的仙鹤带来一丝阴凉,一丝翠意。
又过了若干个四季。
有一天,有个农夫被暗卫带了来。
司马霄来到了白氏墓府。
“就是这里,一个大男人穿着个嫁衣自己跳进的棺材,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急着把自己活埋的,真是渗人的紧。但是那男人给了我们很多银子,我们就按照吩咐把他定在棺材里,埋进土里了。”
司马霄看着墓府中的红帆,和结亲用的喜字。这番喜庆的打扮却在幕府之中,诡异至极。
司马霄看着墓台上的碑文上写着,“白宜之妻司马岩”只觉得讽刺又悲悯。
父王是怎么觉得阴婚之后就能在死后再遇旧人?
真是可怜可笑可悲,也不怕污了白氏先祖的幕府。
随后让人挖出了那具棺椁,迁回了王族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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