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h1>第51节</h1>

但狗嘴又怎么会因为别人不搭腔就放弃表达欲。

边叙自顾自接了下去:“源自想太多。”

梁以璇不太高兴地说:“但她后来还是下定决心逃上岸去了。”

故事的后来, 丁玲辗转思虑过后,终于还是在下一次船靠岸的时候偷偷溜上了岸, 像只出笼的鸟儿一样四处游逛, 在身无分文饿得发昏的时候, 遇到了善良的酒肆老板娘。

“逃?”边叙似乎对她的用词不太认可, “她最后一定重新回了那艘船。”

梁以璇一哽。

因为丁玲只是一个配角, 她的戏份在和老板娘挥别之后就结束了,人物结局也留了白。

乐观地想, 也许丁玲后来又有了新的际遇。可是作为丁玲的饰演者, 梁以璇清楚, 边叙说的那个结局才更符合丁玲的命运。

丁玲确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逃离了父亲, 去看了一次岸上的世界。可是从小生活在江上, 不谙世事的她并没有独立的能力。

对她来说, 那个世界到处充满危险, 她能逃到哪里去?

边叙偏过头, 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梁以璇。

上次梁琴出现在医院以后,他看出这对母女关系不对盘,让人打听过梁家的情况。

大致晓得了,梁琴年轻时曾是北城名动一时的优秀芭蕾舞演员,在事业黄金期嫁给了梁以璇的父亲,却在婚后不久和丈夫感情破裂,协议离婚。

被生育耽搁了近一年的事业, 生下梁以璇以后,梁琴很快回到北城芭蕾舞团,继续专心跳她的芭蕾,把梁以璇交给了南淮老家的曹桂珍。

梁以璇跟着外婆长到六岁。那年,梁琴因伤病退役,没能坐上首席主演的位子就离开舞团,回到了南淮。

梁以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跟着梁琴学起了基础芭蕾。

到了梁以璇十岁那年,梁琴为了更方便亲自培养女儿,托了过去的人脉和关系重新去了北城,在北城舞蹈学院附中任职起芭蕾专业的教师。

而梁以璇也在同年争气地考上了北舞附中,开始了长达七年的专业芭蕾学习。

直到十七岁毕业那年,原本应该继续留在北城发展的梁以璇独自回了南淮。

客观来讲,梁琴过去所在的北城芭蕾舞团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行业金字塔,以梁以璇的基本功功底,照理说不会进不了北芭。

而留在可以依附母亲人脉的北城,对梁以璇的芭蕾事业也能起到一定帮助。

但梁以璇却选择离开北城,离开母亲,进了南芭。

这其中的缘故当然就不是随便能打听到的了。

但看了今天的《垆边》,再回想上次梁琴跟梁以璇说“当初答应让你回南淮,是以为你能更适应南芭的风格体系,比起留在妈妈那里可以更快出挑”,边叙多少有了猜想——

跟十五岁的丁玲一样,十七岁的梁以璇也曾鼓起勇气,叛逆地逃过一次。

沉默了一阵,梁以璇低头戳着指甲盖说:“说不定后来丁玲在岸上找到了赖以生存的活计,比如老板娘收留了她,让她留在酒肆打工,她就不用回船上了。”

边叙一脸冷淡地摇摇头:“那如果她父亲找来了,非要她回去呢?”

梁以璇有点语塞。

因为她觉得,丁玲会妥协的。

梁以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耐心,跟边叙讨论起一个虚构人物的命运。

而且边叙的话还说得这么不中听。

她想了想,皱起眉来:“你怎么这么烦人,你就不能让我给她编个好结局吗?”

“没说不能,”边叙抬了抬眉,“但她的好结局不是靠好心人收留,或者靠运气好,没被父亲找到。”

梁以璇偏过头去:“那靠什么?”

“她自己。”边叙直视前方开着车,慢悠悠地说,“一个独立的个体有一百种方法挣脱牢笼,前提是她必须确定——无论谁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绝对不会再妥协地回到那艘船上去。”

梁以璇盯着边叙的侧脸,轻轻眨了眨眼。

“转过去,”边叙瞥她一眼,“这么看着我怎么开车。”

“……”梁以璇心里刚泛起的丁点触动又回落了下去。

她绷起脸摆正脑袋,看了眼路况:“这是去哪?”

“南郊,你外婆家。”

“你不是要带我去……”约会吗?

一开始边叙是这么想的,但刚才聊了几句,他忽然想到,梁以璇有一点比丁玲幸运,就是她还有个外婆。

“不想去看你外婆?”边叙问。

梁以璇摇头:“想去。”

平常只要没有演出,她一般周末都会去趟南郊。而且外婆伤势刚痊愈不久,要不是不好意思再跟节目组请假,她这周确实想过去看看。

但梁以璇有点意外,一个这段日子见缝就往里插针的人,怎么会为了满足她的愿望,牺牲掉自己唯一一张约会邀约卡。

梁以璇提醒他:“……那你的卡片过期作废了?”

边叙扯了下嘴角:“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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