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只一一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宿舍对他们来说不过一个靠脚的地方,没人觉得这会是他们在云绕市停歇的终点。
晚秋的风猝不及防,刮得余殊脸疼。
林放站在车外,不知凝望着远处在想什么。
他明天也要进组,今天估计连着开了许多会,俊朗的面庞也难掩疲惫。
他打开后备箱,帮余殊搭了把手。
“没跟朋友说,搬去我那儿?”
“没,不给你添麻烦。”
林放闻言略微一点头,没再接话。
放好东西,林放替他拉开副驾车门时,余殊突然想起见到林放的第一天。
距那日过去不过半个月,他就和对方从陌生人的关系进展到共处一室,林放对他的态度也不似从前那么无话可说。
人与人相处,确实有点奇妙。
两个人都有点累了,放了点舒缓的音乐,一路没交谈什么。
车行至保安处,林放将余殊那边的车窗放了下来,示意保安认脸。
有种余殊没有预料到的细心。
林放一直开到车库里,停车时正好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将一张门卡交给余殊,示意他先上去。
余殊也知道他是要自己回避公务,先一步下了车。
等林放处理完事,往电梯走去时,只见余殊仍在电梯旁站着。
他身量高身躯瘦,尤其是在两个行李箱的衬托下,整个人高挑又挺拔。
林放问:“怎么不上去?”
车库里有点冷,这人身上单薄,看起来比过去更瘦了点。
“你忘了告诉我你家在第几层了。”
偌大的车库里,余殊稍小的声音被空间衬托出几分委屈来。
“抱歉。”
林放愧疚地说了一声,按了电梯层数。
电梯上行的失重感依旧叫余殊不适。
他稍微后退了些,后背紧紧靠着墙壁,缩在身后的手按在扶手上。
“叮咚——”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放觉得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余殊好像明显松了口气,没有方才的紧张。
是幽闭的空间使他不舒服吗?
二十二层只有林放一个住户,倒是方便了余殊不至于找错门。
林放示意余殊尝试下滴卡,门刚开,他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余殊祖母身边的管家温儒海。
“林少爷,少爷。”
管家温儒海字啊玄关处站着,分别给两人打招呼,娴熟地从余殊手上接过了行李箱。
门口已经放了两双居家毛拖,稍小一号的那双的新的,深蓝色。
林放穿了一双灰色的,随手将车钥匙放在鞋柜上,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我一个人住惯了,没雇人帮忙收拾,就跟余老夫人借了温管家。”
林放西装里的衬衫似乎有点、紧、绷。
余殊连忙移开视线,把脑内游荡的好身材驱逐出去。
余殊:“谢谢。”纯良无害.jpg
林放脸上没什么表情:“注意事项我都和温管家提过了,你自行安排吧。我还有公务,你自便。”
余殊松了口气。
他一整个行李箱里装的都是原主的“珍藏”,还好林放走了,他能慢慢收拾。
林放的住处是跃层公寓,两层,约莫三百平米,他一个人住不算太夸张,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楼上下各有一个空房间,余殊怕平日吵到林放,选了楼下那间。
“温伯,麻烦你跑一趟了。”
余殊倒了杯水,端来给温儒海。
他房间里布置很简洁,只有基础的床、衣柜,床头也打了柜子可以放杂物。
看起来像是一直空着,重新布置的可塑性更强些。
温儒海收拾完衣柜,直起身来,笑道:“替小少爷收拾好了,夫人心里也放心。林少爷是个好人,但总归有些脾气,小少爷平日里小心点,可别给林少爷添乱了。”
余殊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没别的事,温儒海就朝他道了别。
“林少爷不习惯家里有生人,我也不便多留,先走了,有需要的话小少爷尽管吩咐。”
周围归于安静。
余殊一个人躺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凹陷下去。
楼下木樨花开得正盛,即使在高楼,似乎也有风卷着阵阵香味飘进来。
安抚着余殊的心神。
时钟指到七点整,林放叫了餐,敲了敲余殊的门。
三菜一汤,都用塑料盒装着,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余殊道了声谢,先尝了口他面前排骨,味道意外地不错。
“这是谁做的?”
厨房也没动过的样子,还是打包好的饭菜。
林放咀嚼完口中的食物方答道:“小区外面的饭店。”
“他们怎么送进来了?”
见余殊一脸好奇,不似作伪,林放有些疑惑,问:“你没点过外卖吗?”
余殊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傻,弱弱道:“没有。”
好在林放没往深处怀疑。
林放:“这附近挺多吃的,你需要的话可以自己看看。”
余殊点点头,问:“怎么不请人做饭啊?”
林放淡淡道:“不习惯。”
也是。
祖母身边的温儒海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走,想来林放更不会让外面的家政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