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响起,气氛顿时被搅散大半。叶南期笑得可恶,故作惊讶道:“叶南期的电话?”
沈度:“……”
沈度好笑地捏了把他的脸,依旧懒懒地压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他略长的发丝,接了电话,淡定自若地开口:“嗯?宝贝儿,怎么了?”
叶南期无言地看他自言自语。
“……好,不要一个人出去,外面坏人多。你是个大宝宝了,出门记得带助理。”
“晚上想吃什么?”
“唔,才一会儿看不到你,就想你了。宝贝儿想我了吗……很想我?乖。”
叶南期心想,沈度你还要点脸吗?
旁若无人地演了会儿,沈度挂了电话,笑得轻松,抱着叶南期亲了口。
叶南期道:“抱着我和别人说情话,沈少真过分。”
沈度莞尔:“我看着你时,眼中就只有你了。”
“……我们是在偷情吗?”叶南期别过头,推了推他。
那种若有若无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氛已经被叶南期破坏干净,继续刚才的事显然是不可能了。沈度满心遗憾,抓着他揉了一下,顺从地坐起来,却没放开他,低头捕捉着他的唇,款款道:“嗯,你喜欢吗?”
他说“你喜欢吗”时眼神认真,明显不是在说“偷情”。叶南期顿时心领神会,略微一顿,又想推开他。
他喜欢沈度吗?
答案是确定的。
但是叶南期分不清自己的喜欢,有几分是真的。
沈度对他太好了,几乎填满了他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感情空缺。在他还没察觉时,感到疲惫不堪了,能安稳入睡的,也只有沈度身侧。
沈度于他像什么?可以停泊的港湾,一束……光?
在黑暗中摸索爬行、摔得头破血流的人,看到一束光,依赖惊喜的心情肯定大过喜欢。
沈度察觉到叶南期的退却,皱着眉把他拽回来,仗着比他小两岁,心安理得地撒娇,耍赖靠在他肩上,低声道:“宝贝儿,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始乱终弃吗?”
叶南期看着沈度紧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一时有些迷茫。
沈度在他心里确实很重要。
那他对沈度,到底是感激依赖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叶南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真正喜欢他人的经历。
想起沈度时,心情会好,这就是喜欢?或者只是单纯的依赖?
如果是后者,沈度那么纯粹地喜欢着他,他用这种心情来回应,简直玷污了沈度的喜欢,配不上那份感情。
如果是前者……
如果是喜欢的话……
叶南期转头沉默地看着沈度,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他不会再逃避。
但现在,他需要分清楚感激、依赖和喜欢。
车停在了沈度在本市其他的房子前。
到地儿了,沈度才把搜出来的两个窃听器丢给司机,示意他去处理。
这是个高级小区,保密性很高,后面跟来的车进不来,在外面游走片刻,返回交差。
进屋时,叶南期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左右看看,挑眉道:“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么个住处,屋里不会藏着只金丝雀吧?”
沈度看他这样就想咬一口,悠悠道:“我的金丝雀,不就在我面前吗?”
叶南期笑得和善:“我不是小野猫吗?”
沈度:“……”
“我还欠教训,沈总会喂饱我?”
沈度怕被家猫一爪子挠花脸,纠正道:“是家猫,欠教训的是我。乖,以后会喂饱你的。”
叶南期的脸皮没他厚,不能淡定自若地讨论这种话题,哑了哑,踹他一脚,坐到沙发上,轻咳一声:“先说正事。”
被搅和了一下,正事不知道从何说起,叶南期想了想,选择先联系李恒然。
李恒然很快接了电话,背景音略微嘈杂。过了会儿,才找到个安静的地方,开了口:“人救下来了,绑匪也抓到了。陈医生受了点惊吓,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现在在医院接受检查。”
明明是好事,他的语气却沉沉的,叶南期抬头看了看沈度,按了免提。
“李队,发生了什么?”
李恒然沉默片刻,艰涩地开口:“在工厂里解救人质时,对方开了枪。对方熟悉地形,有人绕到背后开冷枪……燕子给我挡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南期,你不能理解,在燕子中枪前,我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奸细,和里面的人里应外合,否则对方怎么知道我们的部署,差点逃出去。”
怀疑过命交情的兄弟是件很痛苦的事,在这种煎熬中,兄弟还为自己受了伤,李恒然一时精神恍惚,在怀疑自我的边缘徘徊不定。
叶南期之前也有过因为薛向榆的一番话心绪不宁、质疑沈度的经历,多少也能理解,低声开解了李恒然几句,最后道:“李队,您是警察,应该比我清楚,有时候眼见并非为实,正常不过的逻辑推理,也会有比不过直觉的时候。”
李恒然轻轻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