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且竖起耳朵听了良久,却迟迟不见下文。他侧头去看芈泽,才发现这位说着要和自己闲聊的王后居然趴下睡着了。
夏无且松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指。若非要让他从给大王医治和陪王后闲聊中选一个,不善言辞的他倒宁愿选前者。如今王后既已沉沉睡去,他也乐得不用绞尽脑汁去行那奉承之事。
他瞧着一屋子困得点头如鸡啄米的却依旧守着的宦侍宫女们,便用铜针给自己也扎了几下,才复又变得清醒。
赵政贴在脸上的碎发被芈泽的呼吸吹起又落下,搔得她手心发痒。芈泽见窗外天光渐亮,便起身用手掌探了探赵政额头,却忽被那温度烫得猛然缩回了手。
夏无且见状面色一变,又为赵政把脉,摇着头道:“不应该啊……这体温怎么忽上忽下的?难道是我祖传的医术有误?”
芈泽却犹如被定住一般,喃喃道:“体温......降温……对了,我怎么没早些想到呢?”又回头对李宦侍喊道:“快去取酒来!越快越好!”
酒精挥发可以物理降温,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久,她竟连这种常识也忘了。芈泽双手交握着,在心中默念道:如今没有酒精,用酒应当也是差不离的吧!
李宦侍速度很快,少时便来了一群小宦侍列成一排站在他身后,而他们手中皆抱着一坛酒。他将手一扬,队首的那位宦侍便上前为向芈泽热情介绍道:“这是来自王后母国的苞茅酒【注1】,是以事酒与醴齐相混合,在用苞茅进行过滤,故而甘绵香醇……”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宦侍在脑壳上敲了一记,道:“我让你送酒给王后,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也不睁开眼睛瞧瞧,眼下是你卖弄的时候么?”
那宦侍闻言便连连点头,低声称罪。
芈泽也无心管那些,只让人将酒倒出,混入些水稀释,又用布蘸着擦拭赵政手心、脚心及腋窝等部位。
过了一会儿,赵政的体温果然降了下来。芈泽暂且安下了心,却见夏无且摸着下巴道:“妙啊!王后这法子倒是稀奇,臣下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这用酒退热的方法,不知王后是从哪本医书上看到的?”他闻着空气中的美酒芬芳,心中却在感叹只是可惜了这坛好酒了。
大概是初中物理书吧。芈泽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夏无且,摇了摇头道:“改日你就把这法子记在书上便好了。”说到这她突然想起补充体/液这回事来,便又派了李宦侍去取盐。
这回头个说话的仍旧是那位小宦侍,只见他捧着盐罐上前道:“这是产自巴蜀之地的井盐,色泽洁白,晶莹如雪,用这种盐做肉脯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罢他似乎是回想起了腌肉的美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你给我滚出去!”李宦侍气得发抖,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罐子,然后又对着那小宦侍的下/体虚踢了一脚。
那小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