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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湖妖潭(下):这不是鮟鱇鱼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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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鱼孩,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克丽丝对它的生父只字不提,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来历。父亲拜托当时的警方调查失踪的少女,她似乎并不是赫若伍德的居民。

“为了更多地了解这个神秘生物,研究员们对克丽丝和鱼孩采取了一些手段——不,并不是什么违法的手段,但还是导致它非常愤怒,并对人类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研究员们不得不将它监禁起来,直到某一天,它攻击,咬死,并吃掉了负责送食的一名实习生。

“啊,是的,它吃掉了那个实习生的尸体,大部分,虽然咬合力惊人,但那时候它才几个月大,甚至还不会走路,只能贴着墙壁和地板迅速爬行。然后它找到了克丽丝,那年轻的母亲身边也有专人看护,它解决了他们,母子俩一起出逃了。

“后来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当年才四岁,很多事都是从父亲的通话里听见只言片语,一些信息是日后翻看资料才联系起来了。克丽丝带着她的孩子逃到黑水湖,遗弃了它,自己则被随后追来的研究员找到,再次被带回研究所。

“从那以后,克丽丝开始生病,先是体温忽高忽低,然后是身体机能迅速衰竭,短短两个月,这个女孩就枯萎凋零了。父亲投入了大量金钱和精力,除了这些尘封的资料,一无所获。不,应该说他还留下了一个遗产,那个被遗弃在黑水湖里的孩子……”

阿洛斯看着相片里骨瘦如柴的克丽丝,轻声道:“它活下来了。”

“啊,没错。”阿尔曼平稳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异样的激动,“它当然活下来了,而且直到七年前,我们都观察到了它的踪迹。你看——”

资料夹的最后几页,全是关于湖区附近血案的报道,时间有远有近,早期的大多只有一段印刷模糊的文字,近期的有些配上了经过处理的图片。

“它依然住在黑水湖,作为同龄人,远比我健康活跃。”

阿尔曼开了个玩笑,又正色道,“你能从这些材料中看出什么规律吗?”

阿洛斯皱眉,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剪报,才迟疑着道:“案件没有明显的间隔期,有些连续发生在几个月内,有些又间隔好几年……受害者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点。它没有杀过孩子,大概是一个行为特性。”

阿尔曼点点头,又道:“最开始的那些年,它还处于懵懂的婴儿时期,骤然离开母亲独自生活,可能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所以头十年里黑水湖区惨案频繁,而且大多数被害者的尸体上都有被啃食的痕迹。”

“它把人类当作猎物。”阿洛斯喃喃道。

“至少最开始是这样。”

阿尔曼道,“但七十年是一个漫长的成长期,最近二十年里,它的攻击频率降低了,手段也变得更加——干脆。似乎也没再出现食人行为。”

“它可以捕猎。湖鱼,野兔,野鸡,黑水湖区不缺食物。”

“没错。我想,黑水湖虽然偏僻幽静,但湖区内一直有居民活动,它这些年来通过观察和模仿,或许已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社会化训练。”

“您是说……它可以乔装成人类?”

“可能还做不到,除非它常年伪装成一个重度烧伤患者。而且它究竟有没有在人类社会中活动的想法,也是一个问题。”

两人相对静默片刻后。阿尔曼屈指敲了敲桌面,“阿洛斯,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研究目标是什么了。”

“狄皮斯。”阿洛斯艰难吐出这个名字,“我们能做什么?他的攻击性非常强,可能连接近拍摄都做不到。”

“拍摄?哈哈,我要做的可不是这种粗浅的研究。”

阿尔曼呵呵发笑,“具体方案暂时还在保密阶段。不过,阿洛斯,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这个狄皮斯,它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一个人类女孩会生下一条鱼?种族隔离的界限是不是被打破了?以及——”

老教授的视线穿过阿洛斯,看向美好的愿景:“这些年来,有没有

阿洛斯的车在刚刚驶入湖区的时候撞上了树,超速,以及超出控制的情绪。从眩晕中回过神后,她直接打开车门,弃车步行。

有参加过烧烤宴会的湖区居民看见了她,很快塞缪尔就找了过来,只见普雷斯科特小姐额角流血,嘴唇紧闭地坐在湖边小居门前的台阶上。

“阿洛斯!”塞缪尔掏出纸巾来要给阿洛斯擦血,却发现那血迹早已干涸,“你这是怎么回事?”

阿洛斯定定地看了年轻人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道:“阿什顿不见了。”

“什么?难道他也……”塞缪尔一惊。

阿洛斯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眼:“什么叫也?”

反正也瞒不住。塞缪尔干脆在年轻女孩身边坐下,“比尔和泰德,你还记得吗?他们失踪有两三天了,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只当他们溜出去找乐子了,直到今天……有人在旧谷仓里发现了两个箱子。”

塞缪尔用手比划了一下箱子的尺寸,“里面分别装着比尔和泰德,他们的身体被折断成好几截,才硬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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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塞进去。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安慰比尔的妈妈。”

那血腥可怖的画面犹在塞缪尔眼前。见阿洛斯脸色惨白,他才意识到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连忙道:

“阿什顿肯定不会遇到这种事的,他可能只是出去散步了——那个怪人呢?说不定弟弟和他在一起呢,你们有联系方式吗?”

这只是让阿洛斯更加惊惧了。她甩开塞缪尔的手,站起来就要往前走,年轻人察觉她状态不对,追上来拉住:“你要去哪儿?”

“去找阿什顿。”阿洛斯居然挣开了年轻男子的手,“他不能和怪物呆在一起。”

“什么怪物?”知道很难拦住阿洛斯了,塞缪尔便随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狄皮斯——是他杀了比尔和泰德!而阿什现在和他在一起!”

阿什顿和狄皮斯在黑水湖底等待着,水流、水草、水蛇和其它黑水湖居民从他们身边滑过。他们还看见了几具沉在湖底的尸体,有些狄皮斯记得,有些不记得。

他们在聊天。

[你离开过黑水湖吗?]

[偶尔,有一次我到了海边。但只短暂停留几天,离开太久让我感到不舒服,好像有声音在呼唤我回家。]

[这个镇子不对劲。]

[你也感觉到了?]

[是你的感觉。]

[现在你是我的家,或许我们能离开这里了。]

[或许……狄皮斯,他们来了。还有姐姐,她来了。]

他们踩着水往上游,当身形巨大的大衮踏出水面时,整个黑水湖仿佛在他身后下沉。

“阿什顿……你对阿什顿做了什么?”

几个小时前,阿洛斯已经看过狄皮斯幼年的相片,但直面一个成年的、可怖的、能够轻易摧毁人类肉体的鱼怪,还是忍不住却步了。只是想起弟弟还不见踪影,才勉强站在距狄皮斯几米远的水岸边,向他质问。

塞缪尔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直接双腿一软,跪在沙滩上。

怪物。这是怪物。

“他就在这里。”狄皮斯振动声带道。

[姐姐,我在这里。]

阿什顿放开束缚,链接到姐姐的意识,将声音传达到她脑海中。

“阿什——”

时隔多年,阿洛斯其实从未听过阿什顿长大后的声音,但那一定是她弟弟。

她左右张望,却始终看不见弟弟的身影:“阿什,你在哪里?”

[姐姐,我就在你面前。我和狄皮斯在一起,我们黏合了。]

“黏合……”阿洛斯觉得自己的心沉沉下坠,掉进了腹腔里,她艰难地看向狄皮斯,“黏合是什么?”

狄皮斯迈步走出湖水,站到阿洛斯能够看清他的位置,将一只手放在胸前,抚摸过那根凸出的脊骨。

“黏合是我们配对的方式。”他说,“现在阿什顿在我的身体里。我可以照顾他,保护他,永远不离开他。”

弟弟被怪物吃掉了。

几秒钟后,阿洛斯才捂着嘴落下眼泪:“你吃掉了他……你吃掉了我的弟弟。”

[姐姐,我在这里啊。]

塞缪尔只能听到狄皮斯和阿洛斯的对话,不由自主地道:“这不是……鮟鱇鱼吗?”

海洋中,难以觅食谋生的雄性鮟鱇鱼会一头扎进雌鱼的身体里,直到自己的身体被吸收,从此依靠雌鱼通过血液系统传递的营养物质存活。

阿什顿,弟弟,他变成这么可悲的寄生者了吗?

“我要杀了他,阿什顿,我要杀了他……”

[姐姐,你要杀了我吗?]

“什么?”

狄皮斯替阿什顿回答:“我会保护他,直到死去为止。”

“阿什顿由我来保护——直到你把他从我这里偷走!”

湖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浑身发颤的金发女人。

[不,狄皮斯,不需要这样……]

“是你先偷走他的声音。”大衮坚持将话说出口。

[……]

“你说……什么?”

阿洛斯眼中依然载满愤怒,此时只多了一丝不解。

“我知道十二年前发生的事。”

见阿洛斯依然茫然,狄皮斯在阿什顿的叹气中继续说着。

“十二年前,阿什顿六岁,已经有了惊人的预知天赋,当然,他还太年幼,并不知道自己是在预知未来。他只知道他说宠物狗毛毛死了,几个小时后毛毛就在马路边被撞死,他说保姆明天不会来了,保姆当天夜里就被入室行窃者失手杀死。可能有少数比较亲近的人发现了他的预知能力,但只称之为……”

“乌鸦嘴。”阿洛斯低着头,忽然道。

“没错,不详的乌鸦嘴。然后,十二年前的某天,普雷斯科特家共进早餐,之后普雷斯科特先生去工作,太太留在家中打理家务,普雷斯科特小姐去上学,阿什顿本该去上学,但他当天有些发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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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家中休息,而且,从早餐时分开始,他就感到不安。为此,他悄悄拉住急着出门的姐姐,告诉她,自己又看见了可怕的画面……”

“他——他告诉我,爸爸杀死了妈妈……”阿洛斯双手捂住了脸。

“你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诅咒你们的母亲,所以训斥了阿什顿几句,就去上学了。但几个小时后,你就被警察从学校接走了,因为普雷斯科特太太在家中遇害,凶手疑似入室劫匪。”

“阿什顿目击到了劫匪行凶的画面,因此受到刺激,患上失语症。”

年轻女孩的声音既轻且低。

大衮锐利地看了她一眼,“失语症不会使他失去书写的能力。”

“案发之后,普雷斯科特先生被警方调查问话时,警察将两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放在一起,害怕的阿什顿想告诉你,他看见了,不仅在幻觉中看到了,而且在现实中看到了——父亲杀害母亲的画面。但你捂住他的嘴,警告他,不许说,一个字也不许说……”

阿洛斯茫然地站在沙滩上,脑中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阿什顿只有六岁,他吓坏了,被惨案,被姐姐,也被自己的能力。他将预知能力视为一种凶兆,一种诅咒,从此缄默不语。”

阿什顿依然沉默着。

[你觉得她真的忘了那件事吗?]

狄皮斯在意识中问。

[她是真的想保护我。]

阿什顿只如此回答。

[我们走吧。]

[再等一下,有人来了。]

阿什顿话音刚落,沙滩上就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年轻女人,穿着过时的衬衫和毛衫,朝他们这边跑过来,口中还喊着狄皮斯的名字。

狄皮斯缓慢把头转向那个方向的同时,阿洛斯也吃了一惊。

她认识那张脸,从黑白相片里,以及……

[骗子。]

阿什顿冷静地指出。

和克丽丝容貌酷似的女人在距离狄皮斯几步远的位置停下,深情地看着他:“狄皮斯,你不记得妈妈了吗?”

女助理。阿洛斯想起来了,她摘下眼镜,换了发型,再加上一点化妆,的确和克丽丝有八分相似,这大概是阿尔曼雇佣她的原因。

狄皮斯只愣了一秒,就在阿什顿的提醒下回过神来。他越过阿洛斯二人,朝“克丽丝”走去。

女助理尽职地说着那些克丽丝口吻的台词,眼神却渐渐发飘了,她几乎无法直视黏合过后愈发凶悍高大的鱼人,而那张生满利齿的嘴向两边裂开的时候,表达的也绝不是喜悦。

“他要做什么?阿洛斯,他要杀人吗?”

阿洛斯终于想起还瘫在地上的塞缪尔,弯腰将他搀起,眼睛依然紧盯着狄皮斯。与此同时,余光中仿佛看见树林中有人影移动。

“趴下——”

阿洛斯喊出提醒的同时,狄皮斯已经闪身避开从林中射出的麻醉弹,他直截了当地用左手捅穿女助理——女演员的胸腔,足下一点,便朝阿尔曼等人冲去。

“阿洛斯?”

塞缪尔不敢直视那具被狄皮斯扔下的尸体,再看阿洛斯,却见她双眼紧闭,泪流满面。

起伏的尖叫声。弥散的血腥味。

没过多久,浑身浴血的狄皮斯从林中走出来。

[姐姐?]

阿洛斯没有睁眼,她抓住身边塞缪尔的手,低声道:“我们走。”

“走?哦,我们走。”

塞缪尔也不敢直视身上凶气未散的鱼怪,“但是……阿什顿?”

“走。”阿洛斯依然闭着眼睛,“我弟弟已经被他杀死了。”

尾声

——我看见阿什顿舅舅了。

——阿什顿,他有一双蓝眼睛,对吧?

阿洛斯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她在床单上翻了几个身,冷汗逐渐下去,睡意也已全无。起来喝了一杯水后,她走出卧室,来到楼下席德的房间,躺在儿子的床上发呆。

席德不常回家,而且每次回到赫若伍德都异常消沉,阿洛斯便没有要求他每个月回家一趟,倒是有几次去安科莫珀开会,顺便探望儿子。她的小男孩独自住在一间公寓里,似乎没有什么朋友,但学会了做饭。

阿洛斯很想知道席德三年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每每对上儿子抗拒的眼神,就无法开口。她希望从席德口中听到阿什顿的名字,又害怕得知阿什顿的消息。

自黑水湖血案的那一晚过后,阿洛斯再也没见过弟弟。有塞缪尔的证词,警方将阿什顿的失踪与比尔、泰德的遇害联系起来——这正是真相,但他们永远抓不到凶手。

几年后,阿洛斯成为了普雷斯科特医生,然后是卢米斯太太。她一度远离赫若伍德,最后还是回到这里,甚至变成镇长夫人。她不想再见到阿什顿,但有那么几次,阿洛斯若有所感地回头,却捕捉不到身后的视线。

还有某个雨夜,阿洛斯驾车回家,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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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身影擦肩而过,雨声中仿佛夹杂着微不可闻的声音。

[姐姐……]

弟弟被怪物吃掉了。阿洛斯反复告诉自己,弟弟被怪物吃掉了。

但是席德说,阿什顿还在湖里,和黑水湖的大鱼,他们……还在一起。

年逾四十的镇长太太又翻了个身,双手揪紧睡衣前襟,感到非常非常难过。

次日早晨,镇长先生看见太太从儿子的卧房走出来,微微皱眉,两人在餐厅里互相点头致意,卢米斯先生先一步出门了。

阿洛斯在餐桌旁搅拌着一杯咖啡,直到褐色液体冷却,依然没有送入口中。

女佣莎莉观察到太太的状态不好,小心翼翼地擦着玻璃,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因此,当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两人都吓了一跳。

阿洛斯示意莎莉继续干活,自己走到电话机面前,拿起听筒:“卢米斯宅……对,我是卢米斯太太。席德?啊……对,是我叫他回来的,他父亲的情况不太好……不,不用,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会转告席德的。”

镇长先生的情况不太好?莎莉狐疑地偷眼观察太太的表情,见她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后续都是一贯冷静淡漠的神态。

挂断电话后,阿洛斯又回到餐桌旁,静静坐了几分钟后,端起冰凉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抓起车钥匙,准备出门了。

“莎莉,如果先生回来问起我的去向,就说我临时收到通知,去安科莫珀开研讨会。”

“哦,好的太太。”

可是太太究竟是要去哪儿呢?

番外:家庭聚会

前提:

阿洛斯和席德是母子关系。

席德和卡拉汉是情侣关系。

阿洛斯已经知道但席德和卡拉汉的关系,但没有完全接受。

阿什顿和姐姐见过面,并打算重建姐弟情谊。

席德想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卡拉汉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顺便和舅舅联络感情,他将聚会地点安排在黑森林的夏屋。

席德睁开眼睛,看到天光大亮,顿时知道大事不妙。

“卡拉汉……卡拉汉?你给我醒醒!”

卡拉汉已经醒了,只是抱着男孩不肯睁眼,并把同样清醒无比的阴茎挤进席德大腿间乱蹭。

“你别——停下,停下,妈妈随时可能到!”

席德听见了耳后不满的咕噜声,于是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男友:“妈妈可是有夏屋的钥匙,如果被她抓到你在我床上……嗯哼?”

卡拉汉悻悻地压着男孩,想到今天有可能一整天都碰不到席德的边,便按着他在全身上下胡乱亲了一通,才爬起来穿衣服。

席德伸了个懒腰,提醒他:“别忘了内裤。”

聚会其实是阿什顿提出来的。

那天晚上,舅甥二人带着各自的对象在黑水湖畔野炊——狄皮斯负责抓鱼,卡拉汉负责烤。

阿什顿和席德坐在一旁聊天,他很喜欢从外甥口中听到姐姐这些年的生活轨迹,并不时透露几句阿洛斯的少女时代。

卡拉汉闷头将一条条鱼开膛剖肚,穿在树枝上,忽听狄皮斯低声道:“你要做好准备了。”

准备什么?卡拉汉不解地抬头。

但狄皮斯没有和他心意相通的打算,只慢悠悠地走到湖边,很快就沉了下去。

而他们身后,阿什顿的眼睛越来越亮。

[姐姐还没有见过卡拉汉吗?她一定很想了解他。]

“呃……应该是的。但妈妈没有主动说过,而且她对卡拉汉的想法应该不止于了解。”

阿什顿知道席德在暗指什么,不由得弯了弯眼睛。

[姐姐不会主动提这件事的。不过,如果你一直回避拖延,她肯定会越来越生气。]

席德咽了下口水,朝卡拉汉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问阿什顿:“当年……妈妈有对狄皮斯,呃,做过什么吗?”

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

[那倒没有。但你也知道的,她这二十几年来都不肯和我们见面。]

几分钟后,席德起身走到火堆旁,趴在卡拉汉肩头告诉他,过几天卢米斯太太会来夏屋和他们共进午餐。

卡拉汉跳窗离开后,席德匆匆忙忙地将床单拆下来塞进洗衣机,再将地板上四处乱丢的情趣用品捡起来藏好,又翻出一瓶空气清新剂朝各个方向喷了几次,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妈妈肯定知道她已经成年的儿子和男友之间会有性生活,但席德还是不希望卡拉汉给妈妈的第一印象是“那个正在操我儿子的男人”。

早餐已然是来不及了,席德打开冰箱,将提前购买的食材一一拿出来为午餐做准备。没过多久,一只黑黄皮毛的猎犬从窗口窜进来,用犬牙轻轻拉扯席德的裤脚,这是卢米斯太太已经进入黑森林的信号。

“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席德撑着料理台调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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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想起其实应该刚才让卡拉汉洗个澡再走,或许还可以刮一刮胡子?但卡拉汉应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摘下面具。

听见卢米斯太太泊车的声音,席德想要走到门厅去迎接她,转眼却看见客厅沙发上还躺着一条自己的内裤,那是前一晚他们在沙发上……

阿洛斯走进客厅的时候,看见自家儿子趴在茶几和沙发间,似乎正在擦地。

“席德,你们真的不需要钟点工吗?”

阿洛斯看着儿子熟练地洗菜、切菜,搭配食材,微笑着站在旁边帮忙递送东西,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平时都在夏屋一起吃饭吗?”

“大多数时候是在夏屋,他那边虽然配了发电机,但没有冰箱。”

“哦,那他的厨艺怎么样?”

席德抓着一根胡萝卜发笑,转头朝阿洛斯皱了皱鼻子:“相当糟糕。我觉得他其实只知道一种做菜方式,就是把所有食材切碎煮熟,加一点盐调味。”

阿洛斯唇角微微弯起,眼中却并没有笑意。

“所以日常都是你在照顾他了。”

席德终于反应过来卢米斯太太的试探,连忙替卡拉汉说好话:“只有做饭这一件事,其它家务大多数是卡拉汉负责的,毕竟我经常在忙着画画。”

“而他只需要偶尔出去搞几次大屠杀。”

阿洛斯冷冷地道。

“妈妈……”席德放下厨刀和萝卜,央求地看向卢米斯太太,“卡拉汉不需要我的照顾,他从八岁开始独自生活,我直到十八岁才知道如何使用燃气灶呢!”

儿子自打离家求学后,就很少露出这种孩子气的表情。阿洛斯最终还是软化了,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宝贝,我还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至少,他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为我们准备午餐。”

席德看了一眼妈妈,心说,所以卡拉汉完全没必要跳窗逃走?

等待苹果派烤熟的时候,卡拉汉作为第一个客人登场。

他站在门阶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大门却自己打开了。卢米斯太太拉着门环,用那种冷淡评估的视线将卡拉汉从头看到脚,显然对他有许多不满意,只是顾及到身后紧张搓手的儿子,才没将它们说出口。

“进来吧。”阿洛斯平静地道。

卡拉汉松了一口气,迈步要进屋,却又听到冷冷的一句:“记得换鞋。”

见妈妈走进了厨房,席德悄悄溜到男友身边,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相对整洁的衣服,而且可能是回猎人小屋洗了个澡,脖间还带着浅浅的肥皂味。席德找出一双大码室内拖鞋递给卡拉汉,又握了握他的手表达安慰。

如果卢米斯太太不在这里,卡拉汉肯定会黏在席德身边,陪他一起做饭,吃饭,饭后还能靠在一起午休。

但和卢米斯太太共处一个空间,卡拉汉发现这具庞大的身躯非常碍事,他怀疑自己哪怕多喘了一口气,卢米斯太太也能把它当成把柄,在席德面前百般挑剔。

于是卡拉汉坐在沙发上,双手分别搁在膝盖上,一动也不敢动。

席德偶尔从厨房探头看他一眼,见男友乖巧拘谨,忍不住憋笑。

阿洛斯看不得儿子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态,咳嗽了一声,朝他道:“要不要给我们的客人上杯茶?”

席德已经从阿什顿那里听说过阿洛斯试图用一盘炸鱼块哄狄皮斯摘下围脖的事迹,于是轻轻摇头:“不需要。”

阿洛斯微微一笑:“待会儿我们共进午餐的时候,他也要戴着那个面具吗?”

“妈妈……反正他也不需要进食嘛!”

“不需要……你在说什么?”

卡拉汉的听力非常敏锐,但还是听不清席德压低声音和卢米斯太太说了什么,只知道两分钟后,金发女人愤怒地质问:“你是说他是个僵尸!”

然后是席德虚弱的辩解:“不完全是……他还挺灵活的。”

第二名客人的到来打断了母子俩的争执。

卡拉汉主动去帮忙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狄皮斯。

狄皮斯并没有进行什么伪装,只下身穿了一条深色五分裤,大衮的身体特征完全暴露在外。他手里提着满满一网兜鱼虾。

对卡拉汉点了点头,狄皮斯径直朝厨房方向走去,把随手礼递给席德:“都是新鲜的,已经处理过了。”

“哦,谢谢。”席德朝他身后看,“阿什顿呢?”

狄皮斯看了卢米斯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能借用一下盥洗室吗?”

席德当然没问题,并指示卡拉汉带狄皮斯去二楼的盥洗室,一楼的马桶坏了。他没发现到卢米斯太太一瞬间的眼神晦涩,也没留意到稍后从二楼下来的是狄皮斯和阿什顿两个人。

看见弟弟后,阿洛斯就没再管儿子了,她丢下席德在厨房里,自己则拉着阿什顿在窗前说话。旁人只能听到她压低的声音,除了与阿什顿共享意识的狄皮斯,没人知道姐弟俩在说什么。

不过,通过观察狄皮斯鱼脸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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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丰富的表情,席德大致能猜到谈话的内容。

卡拉汉终于得到靠近席德的机会,却见他总在朝狄皮斯看,忍不住从旁挡住:你总看他做什么?

席德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煎牛排,并小声抱怨:“我怎么感觉妈妈最爱的不是我,而是阿什顿舅舅。她以前还说过我和舅舅长得像,你觉得呢?”

卡拉汉朝金发少年看了一眼,又认真观察棕发男孩,觉得两人一点都不像。席德的脸型更圆润,嘴角总带着一丝上挑的俏皮弧度,明亮的绿眼睛也比蓝眼睛更大更好看。

席德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特别是怀疑妈妈正在悄悄监视他们,便敲了一下卡拉汉的胳膊:“去洗五个餐碟给我——对了,狄皮斯带来的鱼,中午应该是用不上了,把它们放到冰箱冷冻层。”

阿洛斯的确在分神观察卡拉汉,见他老老实实地被指使干活,分明是在厨房里几乎转不过身的大个子,还要小心地避免碰撞到席德,不由得笑了。

[姐姐对他满意吗?]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

阿洛斯斩钉截铁地道。

[可是席德喜欢他。]

金发女人嗤笑了一声,将青春永驻的弟弟揽在身边,靠着他的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禁不起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午餐前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特别是当卡拉汉自然而然地想要坐在席德身边时,卢米斯太太简直面沉似水。

阿什顿看了一圈众人的脸色,先一步在席德身边坐下。狄皮斯立即坐到金发少年对面,并拉开身边的椅子,朝卡拉汉道:“你坐这里。”

卡拉汉听从了“长辈”的建议。

座次问题得到解决,但阿洛斯依然对卡拉汉的面具感到不满。

“今天的汤是我做的,席德小时候总是抱怨我做菜不好吃,但调汤很合他的口味。卡拉汉,你不尝一尝吗?”

阿洛斯的话里不止一重意思。

席德不停地朝妈妈使眼色,见她视若无睹,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卡拉汉。他知道面具是卡拉汉最重要的一道防线,特别是在他第二次死而复生之后,如果妈妈继续逼迫,如果卡拉汉实在不愿意……

阿什顿和狄皮斯对视一眼,都在猜测这次聚餐会不会闹到不欢而散。

阿洛斯留意到了那两人的默契,在心里冷笑一声,然后道:“你身边那个人,拐走我弟弟后,好歹还露了一面,让我知道应该憎恨哪张脸。即便你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总归还属于人类范畴,不用担心会吓到我。”

餐厅里一时寂静无声。

席德的拳头在餐桌下握了又松,他清楚不能责怪妈妈的刻薄,也知道迟早要让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见面,但还是替卡拉汉感到难受。

“妈……”

在席德再次试图劝说卢米斯太太之前,卡拉汉看了一眼,微微摇头,然后抬手摘下面具,露出残破、变形的面孔。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只伸手舀了一勺汤送进口中,缓慢咽下后,对阿洛斯点了点头,重新将面具戴上。

席德紧盯着妈妈的脸,见她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却没有理会卡拉汉,而是对着阿什顿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抬头对卡拉汉露出一个微笑。

卡拉汉不动声色地坐在餐桌旁,但是在桌下悄悄伸腿,与席德的脚碰了碰。

除了阿什顿,没人察觉到阿洛斯惊涛骇浪的情绪。

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她的确没有被卡拉汉的外貌吓到,却在为自家两个男孩的眼光感到震惊。当年她还以为狄皮斯的鱼脸足够吓坏弟弟,现在再看看儿子——狄皮斯至少在大衮中还算五官端正的呢!

午餐用毕,席德首先拉着卡拉汉走进厨房清理碗碟,顺便安抚情绪低落的男友。

阿洛斯坐在沙发上,让阿什顿躺在她腿上,姐弟俩格外珍惜重逢后的时光。

狄皮斯原本靠在玄关旁,欣赏水箱里的观赏鱼,突然警觉地直起背脊,看向窗外。感知能力更强的阿什顿也坐了起来,不解地朝外张望。

“怎么了?”阿洛斯问道。

阿什顿支着手指想了想,然后看向厨房方向。

果然,只见卡拉汉拉着一头雾水席德走出来,将男孩推到门口,并拉开大门。

“卡拉汉?”

席德话音刚落,就看见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数十只野狗从各个方向冲出来,全部涌到夏屋前院的空地上,有的嘴里衔着一只兔子,有的两三只共同咬着一头鹿。

它们都很安静,没有吠叫,以此将猎物搁下,旋即迅速离开,只在众人眼前留下一堆带血的动物尸体。

“这该不会是……”

席德抓着男友的手掌使劲握了握,又看了一眼狄皮斯,再看向卡拉汉的棕眼睛,见里面满是愉悦自得,忍不住扶额叹气。

阿洛斯也终于看明白了这出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了想,她回到屋内继续泡茶。等那两对看完热闹回来,便将泡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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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分别端到每个人面前,卡拉汉面前也有一杯。

席德毫不避嫌的坐在他身边,高兴地看着男友端起茶杯,微微抬起面具,只将嘴露出来喝茶。

“这……”狄皮斯意欲开口,被阿什顿通过意识制止了。

卡拉汉喝下半杯茶水,拉好面具,摇晃着站起身来,打算去把厨房里剩下的碗碟冲洗干净。但他没能走出太远,沉重的身子就砰一声倒在地板上。

“卡拉汉!”

席德冲到男友身边,拨开面具,见卡拉汉口吐白沫,大惊失色,再回头看妈妈安稳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立即回到茶几旁,端起卡拉汉的茶杯闻了闻。

“妈妈……你对我男朋友下毒?!”

阿洛斯弯了弯嘴角:“总得给他一些教训吧——人家狄皮斯的礼物可是清洗处理好才送过来的呢。”

卡拉汉直到晚上才苏醒过来。

席德是次日下午。

街道上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所有还亮着灯的窗户都窗帘紧闭,以防夜色窥探,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到早上,这条街道就会挤满警察和保安。

没有人注意到两个黑影正走上其中一栋房子的台阶。破门是眨眼间的事,一进门,两人都拔出手枪。

“他的书房在楼上。”

安德鲁毫无必要地压低声音提醒。

他的同伴嫌弃地看着他。赛弗林反对和安德鲁一起完成这项任务,但他的上级认为有必要给同事改过自新的机会。

赛弗林用枪指着楼梯,安德鲁看起来很惊慌:“为什么要我先走?”

赛弗林疲惫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亚瑟·丹特全副武装,一看到我,他就会攻击,但如果他先看到你,就会犹豫,那犹豫的一秒足够我开枪。”

安德鲁不情愿地爬上楼梯。

赛弗林紧随其后,忽然听见某处正在播放音乐,不禁皱起眉头,他不清楚丹特的音乐品味,但这种旋律多半来自流行音乐排行榜。丹特没有伴侣和孩子,他们已经核实过了,不止一次。

赛弗林不喜欢意外情况,他一边想着是否应该中止任务,一边瞪着安德鲁的背影。就在他们到达楼梯顶端时,亚瑟·丹特从书房走出,震惊地看着安德鲁,然后认出了赛弗林。

“霍曼?你在这里做什么?”

“晚上好,亚瑟。德莱文托我给你带句话……”

丹特没有站在那里听赛弗林说话,他下一秒就转身冲回办公室,打算掏出办公桌里的枪,但为时已晚。

沉闷的枪响。三颗子弹穿透他的背,他倒在地上,在颤抖着留下死亡遗言之前就死了。

赛弗林叹了口气,走上前,用脚将丹特翻了个身,然后再次朝他头部开了一枪。看了足够多复仇电影后,他不相信身体射击。

他刚刚收起枪,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响动,那是一种压抑的、恐惧的喘息声。

赛弗林迅速回头,看见走廊对面的一扇门打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那里,穿着睡衣,光着脚,头发睡得乱七八糟。

他脸色惨白地僵立在原地,盯着丹特的尸体而不是两个明显的凶手。赛弗林没有从孩子身上读到威胁,于是转而瞪向安德鲁:“你打算做什么?”

大个子杀手正在将枪口对准男孩:“他看见了我们的脸。没关系,把孩子也杀掉,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安德鲁忽然发现赛弗林看他的眼神让人不安。

男孩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满脸痛苦和愤怒:“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我爸爸——为什么?”

他质问着,无视正对着他的那把枪。

安德鲁坚定地举着那把枪,但没有得到赛弗林的指示,他还不敢按下扳机。

而赛弗林正在怀疑:“你爸爸?”

叛变者或许隐藏了一部分人生轨迹,但这孩子不太像是亚瑟·丹特的儿子;也有可能他完全肖似生母。

男孩点点头,看起来很害怕,但很挑衅。

“你在等什么?”

安德鲁厉声喝道,“杀了他!他是个青少年,不是小孩子。”

“什么?不!”

男孩看了看赛弗林,又看向安德鲁,身体不自觉地往房间里退,“我什么都没做!”

“你叫什么名字?”

赛弗林问道。

“这他妈有什么要紧的?”

安德鲁打断了他,“开枪打死他,然后走人!”

“丹尼。丹尼·格罗夫。你是谁?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丹尼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但他同时面对着两名持枪凶徒,所以情有可原。另外,赛弗林注意到当安德鲁多次叫嚣后,男孩实际上只对着他说话。

“我们不需要杀死他。”

赛弗林放下枪,同时思考这个男孩让他想起了谁,以及这意味着什么。

安德鲁惊讶地瞪着他:“你在开什么玩笑?他看见了我们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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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来很在乎吗?”

丹尼低声说了句“我什么都不会说”,但被安德鲁的咆哮淹没了:“你他妈疯了!”

他举起自己的枪,对准正在后退的丹尼:“我自己来。”

“不……不!”

一声枪响。丹尼晃了晃身子,然后眨眼——他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倒在地上的是大个子杀手,他头侧开了个洞。

赛弗林疲倦地摇摇头,这一晚过得并不顺利。他把枪身上自己的指纹擦干净,然后塞进安德鲁手中;这不太可能让警察相信他是在射杀丹特后自杀,但肯定能拖慢他们的调查速度。

他拿起安德鲁的枪,看向丹尼。

“所以……我该拿你怎么办?”

男孩拼命摇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会说是他做的……我保证,我从来没见过你。”

赛弗林叹了口气,“哦,要是我能相信你就好了。”

丹尼咬了咬牙,夺门而出,甚至在赛弗林反应过来之前,就与杀手擦身而过,冲下楼梯。

他跑出被毁坏的前门,跑进夜色里。但不一会儿,赤足奔跑的弊端就显现了,他后悔没有在玄关停下来穿鞋,但那肯定会被抓住。话说回来,他现在大声呼救有用吗?他甚至有被追赶吗?

耳朵里全是心脏泵动的砰砰声,丹尼无法分辨身后是否有脚步声。他不敢敲邻居的门,他对任何人都不熟悉,也不想连累其他人被枪杀,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尽可能快、尽可能安静地离开。

在跑过下一条马路的时候,一个巨大而快速的物体向他袭来。是一辆没有开灯的面包车,将丹尼撞到路边。

男孩意识到骨头在撞击后的疼痛,他在马路上艰难滴翻身,喘着粗气,恢复视力,看到有人朝他走来。这是事故吗?会有人来救他吗?

不,那是杀死亚瑟的凶手。丹尼试图爬开,但很清楚这只是徒劳无功。阴影笼罩在他身上,推开他保护脑袋的手,一块浸透刺鼻化学气味的手帕蒙在他脸上。

丹尼挣扎和呼救,但一切都虚弱无力。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抬起并扔进车厢,然后那个男人也上了车,在意识掉线之前,他听见杀手在喃喃自语:“现在你捡了个大麻烦。”

丹尼苏醒过来时,头痛欲裂,浑身酸胀,最令他惊讶的是身下有一张舒适的床。他挣扎着坐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像一桶冰水浇在他头上。

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坐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穿着一件不属于他的睡衣,手臂上的擦伤处呈现散发药味的暗黄色,表明他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

被脱光并被照顾的念头让他感到不舒服,丹尼病态地想知道在他失去知觉的时候,杀手还对他做了什么,但除了面包车造成的各处瘀伤外,他似乎相对完好无损。

当他终于掀开被子时,眼角扫视到的东西让丹尼跳了起来。那个杀了亚瑟的男人就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安静得丹尼根本没注意到他。

男孩的惊惧叫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很平淡。丹尼注意到他坐在窗前,窗外大部分景色都是天空,但天际线的景象表明他们已经不在赫若伍德。这里应该是高层,很安静,没有交通噪音。

可能也意味着丹尼的尖叫不合被听见。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丹尼被激怒了,这压倒了他的自我保护意识。

“你是谁?我在哪里?”

“我叫赛弗林。”

男人只回答其中一个问题。丹尼微微皱眉,讥诮地道:“嗯,谢谢,这就是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赛弗林单手托着下巴,仿佛被男孩的态度逗乐了,“什么?我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可能对我爸爸来说更重要。”

“嗯哼。”赛弗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丹尼,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

丹尼瞪着眼睛。

“是你脱掉了我的衣服?”

“我需要检查你。你经历了一场小事故”

“是啊,一个混蛋开车把我撞倒了。”

赛弗林嘴角抽动,像是在忍笑。

“我们在哪?”?丹尼坚持询问。

“在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赛弗林终于认真地回答,“我接到指示,最近最好保持低调,直到亚瑟·丹特引起的风波平息下来。”

“至于你……如果你守规矩,就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你行为不端,就会被打屁股。提前声明,我已经在你体内植入一枚跟踪芯片,如果你试图逃跑,我会找到你的,而且惩罚将不仅限于打屁股。”

“你肯定是疯了。”丹尼喃喃道。

“在我所有同事当中?不,我不这样认为。”

想起他枪杀另一名杀手的果断,丹尼不禁打了个寒颤。知道面前的男人脱光了他的衣服,触摸过他,而且一直看着他睡觉,丹尼在床上不安全地抱起膝盖。

——而且杀死了亚瑟。每隔几秒,这个认识就会在他脑子摁响警铃。

“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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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杀死我爸爸?”

“你是说亚瑟·丹特?”

丹尼立即反驳:“亚瑟·格罗夫。”但在潜意识里,他相信赛弗林没有搞错目标。

“那是伪造的身份。直到十年前,他一直名叫亚瑟·丹特。”

赛弗林看着男孩皱眉的脸,射出另一颗修辞意义上的子弹,“他和我一起工作。”

男孩在震惊中保持了面无表情,只在声音中泄露一丝颤抖:“你是说杀人。”

“大多数时候,是的。”

丹尼发现他相信了赛弗林的话。但赛弗林告诉他的越多,他就越发困惑,“亚瑟?他不是那种坏人……他很无聊,很普通。”

“我看起来像个恶棍吗?”赛弗林发出亲和的笑声。

丹尼闭上嘴,暗中观察了赛弗林几眼。

不,手里没有握着枪的时候,赛弗林看起来很正常。他约摸二十六七岁,肤色微黑,五官普通,下巴上有淡淡的胡茬,深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凌乱而且油腻,保持和善的扑克脸微笑但不及眼底。

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但亚瑟不一样,丹尼心想,亚瑟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在洗车场上班,沉默寡言,擅长园艺。

赛弗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真的不知道丹特是个什么人?他不是那种陪伴你健康成长的好爸爸,对吧?”

丹尼瑟缩了一下,开始整理他的记忆。辗转在寄养家庭中长大,直到自称亚瑟·瑞文特洛夫的父亲将他带走,他们共同生活了几年,得到充分的照顾和教育,但实际上很疏远。

现在想想,作为一个普通洗车工,亚瑟似乎拥有比他理论上宽裕很多的经济情况,以及更多的忧心忡忡。

丹尼抬头看着赛弗林,男人一定看到了他脸上醒悟的表情,因为他给出一个几乎是同情的点头确认。

“他骗了我。”

丹尼不知道他应该感到震惊还是生气。

前一秒他需要为失去唯一的亲人悲痛欲绝,下一秒他得知他被谋杀的亲人在前半生里致力于夺取其他人的生命,而且一直在对他撒谎——这很难接受,即使丹尼能够想出很多条为亚瑟辩解的理由。

泪水忽然涌出眼眶,他痛苦地把指甲挖进膝盖,丹尼不想在赛弗林面前哭。

不知为何,更糟糕的是,杀手开始为亚瑟说话:“相比欺骗,这更像是隐瞒。这不是什么楚门的世界,小朋友,当你搞砸了一场特别简单的考试,难道没想过藏起成绩单吗?我们共同的工作经历对丹特来说就是那张可耻的成绩单。”

丹尼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赛弗林会想出这么拙劣的比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他?他不再参与你们的‘工作’了,不是吗?”

赛弗林的眼角出现笑纹,他轻笑着道,“没错。而且他在彻底退出之前,洗空了我们的一个账户,并炸死另外三名同事。”

在欣赏够男孩的目瞪口呆后,赛弗林像是厌倦了这番谈话。他站起来,依然很和气地对丹尼说话:“也许我应该让你单独呆一会儿,毫无疑问,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化真相。”

他审慎地看着男孩,“你可以在房子里自由走动,但不要出去。”

“否则怎样?”

丹尼质问,用愤怒来掩盖痛苦,“你会抓到我,杀了我?”

但赛弗林只是摇头,“我们没必要这么激进,但是没错,我会给你适当的惩罚。”

“所以你要把我当宠物养?”

赛弗林用一种难以理解地表情低头看着他,“像你这样未经训练的小宠物?我并不需要。嗯,但如果你非常淘气,我会考虑把你关在小房间里,或者绑在沙发上。所以为了你自己的舒适,我建议你表现良好。”

“多久?”当赛弗林走向门口时,丹尼喊道,“你要把我留在这里多长时间?”

赛弗林考虑了一下,“我不确定。事实上,我还没有完全决定,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我,那么这一切毫无意义。”丹尼指出。

“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小朋友。不要给我向你展示的机会。”

说完赛弗林就离开了,丹尼颤抖着靠在枕头上。

单独被留下十几分钟后,丹尼离开了床。他发现自己被磨破的双足都缠着纱布,没有渗血的迹象,只是踩在地板上的时候略微有点刺痛。

尽管赛弗林声称他可以自由活动,发现这间卧室的门没有上锁时,丹尼还是大吃一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看见一条走廊和弯折的楼梯。他似乎正身处一套相当豪华的复式公寓,丹尼想知道这里是否还有其他人,还是说只有他和赛弗林。

他放轻脚步下到一楼客厅,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能看见近处的落叶植被和远处的荒凉海岸,这些内容无法帮助他定位。他甚至看不见移动的人头或车辆。

丹尼忽然感到非常孤独。

他的父亲真的是一个杀手,而且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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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身处的组织导致被杀,现在丹尼也因那些被隐瞒的罪行即将遇害。话说回来,亚瑟真的是他父亲吗?赛弗林声称他的姓氏是丹特,丹尼·丹特会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发了一会儿呆后,丹尼继续探索房子。他找到一间盥洗室,往脸上泼了冷水,然后阴沉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脸颊上有一道擦伤,齐肩的金色长发看上去乱糟糟的,灰绿色眼睛里写满震惊。

他和亚瑟·丹特真的有血缘关系吗?丹尼想起他们有几次失败的谈话,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个母亲。

擦了把脸,丹尼脱掉睡衣,仔细检查自己的皮肤,试图找到追踪器。他无法找到任何看起来像是植入了芯片的地方,但他不知道杀手们拥有什么技术,创口能有多隐蔽。

回到卧室,丹尼检查了橱柜。他只找到几身干净的睡衣,没有日常的衣物,也没有鞋子。大概是为了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公寓里?

但这不会阻挠他逃跑。丹尼咬着拇指,肯定自己需要做的只是逃离房子,找到任何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让他或她帮忙报警。

亚瑟的尸体——还有另一个杀手的尸体,多半已经被发现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知道外面是白天,房子里没有钟表。

丹尼心情沉重地想着,也许他们已经不在原本的国家,也许赛弗林让他沉睡了好几天,然后带着他跨越时区。那么即便他跑出去能见到人,也可能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更可怕的是,有可能整栋楼都是赛弗林的“同事”……

不过,丹尼实际上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对吧?每个囚犯的首要职责都是逃跑,他也不例外。

丹尼再次走下楼梯,他光着脚,而且地毯很厚,无声无息就下到一楼。他侧耳细听,没有任何赛弗林还在房子里或者被惊动的迹象。

他松了一口气,匆匆走到前门,希望它也没有上锁,但当他伸手握住门把手,整个视野都变白了——一股电流钻进他的手臂,煎熬他的肌肉。丹尼痛苦地咬着牙,试图将手指从金属把手上拉开,但没有成功。

赛弗林轻描淡写的话回到他脑中:如果你试图逃跑,惩罚将不仅限于打屁股。

混蛋。丹尼想知道他会不会死在触电中。最终,电流截断,男孩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眼前一切都变黑了。

——

丹尼醒来时,又躺在那张床上。赛弗林也回到窗边的扶手椅,坐在那里喝着咖啡,他背后的窗帘没有拉拢,可以看见黑沉沉的夜幕,丹尼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赛弗林不带情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介于责备和嘲笑之间:“我警告过你了。”

丹尼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杀手会生气。

于是他坐起来,恼怒地道:“你没告诉我门把手会通电。”虽然不指望在这里得到平等对待,但丹尼感觉赛弗林在引诱他落入陷阱。

“看来你的确很震惊休克。”

赛弗林啜饮一口咖啡,无视了男孩对恶毒双关的怒视,“顺便一提,我已经提高了电压,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度尝试——窗户也是如此。”

“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陷阱吗?”

“等我看完《小鬼当家3》。”

丹尼皱了皱鼻子。

“我希望你能遵守一些基本规则,小朋友。”赛弗林平静地道,“我不想伤害你,但如果你制造的麻烦超出我的耐心……你会避免不必要的痛苦,对吧?”

丹尼抗议性地瞪着男人,但赛弗林不眨眼地盯着他,直到他不情不愿地点头。

“很好。”

扑克微笑回到赛弗林脸上,他站起来,“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晚餐一个小时后开始。”

怒视杀手离开房间后,丹尼喜爱意识到自己有多饿。他可能将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

凭感觉判断约摸一个小时后,他推开房门走出卧室,顿时嗅到诱人的食物香味。丹尼顺从食欲的引领来到厨房,惊讶地看到赛弗林正系着围裙亲自下厨。

“啊,你来了。”

丝毫不觉得居家造型有何不对,赛弗林很自然地指使男孩,“取两套餐具,去将餐桌布置好。”

丹尼抬头看了看,从橱柜里找到两组碗碟和餐勺,分别放置在那张看起来很昂贵的实木餐桌两端。赛弗林要求“布置”,于是他额外增添了餐巾。

赛弗林准备的晚餐有什锦菜汤、红酒绘鸡和大蒜面包。当他打开葡萄酒时,丹尼小心翼翼地提醒:“我还没到年龄。”

“这是我的酒杯。你可以喝牛奶。”

丹尼忍不住怀疑赛弗林是在暗示他的身高,于是忿忿地低头掰开面包。

沉默用餐只坚持了几分钟。丹尼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以至于不知如何开口,他也不确定赛弗林会回答他的问题,但另一方面,他们显然在假装和平共处,所以不妨提问。

“你和我爸爸……我是说,亚瑟·丹特,你们以前是朋友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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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放下叉子,望着赛弗林,没想到会有那么直接的回答。但他慢慢意识到,如果亚瑟在十年前就结束了犯罪生涯,当年的赛弗林肯定还相当年轻,他们不可能有太多交情。

“但是你至少认识他。”

见赛弗林微微点头,丹尼急切地追问:“他当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赛弗林耸了耸肩,“我只和他合作过一次任务,平心而论,他很高效。不过就我们可以达成一致意见的标准,他不是一个好人。”

“至少他成功叛逃了。”

丹尼重新开始吃东西。他饿得很厉害,而食物相当不错。

赛弗林微微一笑,“我不会称之为成功。”

晚饭后,丹尼回到他的房间,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又开始思索如何逃跑。当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正靠在窗户上,本能地往后一缩,然后意识到如果它是通电的,丹尼已经死了。

无论如何,在几度尝试敲击后,丹尼判断它实际上是防弹玻璃,而且做了真空隔音层,所以呼救是无效的。男孩表情凝重地眺望夜空,回忆起一些电影桥段,想知道如果他在窗户上拼贴一个巨大的求救信号,会不会有路过的飞机看到?

他当然不可能找到喷漆,但床头柜里有一本记事簿,所以丹尼还需要找到一卷胶带。他推开房门,站在走廊上警惕地侧耳倾听,公寓里只留下两盏幽暗的夜灯,无从判断赛弗林是否入睡,以及睡在哪个房间里。

丹尼轻手轻脚地溜下楼,凭记忆摸进一个杂物间,指尖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触电的记忆唤醒了他的恐惧。

但这扇门是安全的,丹尼绕过闲置的梯凳和圣诞树认真的?庆祝圣诞?,打开几个没有密封的纸箱翻检,发现箱子里大多只是过期杂志和影碟。

最后他在桌子底下找到一个工具箱,里面不仅有电工胶带,还有其它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就在他握紧胶带,准备起身时,身后忽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丹尼惊骇转身,手中扳手反射着亮光。一条手臂瞬间将他反扭,推到墙上,赛弗林稍微用力,那件金属工具就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警告过你,两次。”

赛弗林听上去并没有很生气。丹尼有短暂的愤怒,他想要辩解自己并不打算主动攻击,只是需要武器防身。

但赛弗林用肩膀至腹股沟的全部重量将他压在墙上,不知为何,它比应有的威胁更让丹尼感到不适。赛弗林的身体很温暖。

“我该拿你怎么办,丹尼?”赛弗林沉思着,“为了让你相信我是认真的,或许我应该向你展示,那些调皮的十几岁男孩会受到什么惩罚?”

“你在说什么?”

丹尼话一出口就僵住了。靠得那么近,他无法忽视赛弗林紧贴在他后腰的硬度。“哦,操。”

丹尼喉咙发干,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赛弗林依然只是在提出威胁,在男孩充分领会后,他又被送回了房间,这一次锁上了门。

“事不过三,小朋友。”

丹尼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试图处理刚刚发生的事情。赛弗林的身体压在他背后,那实际上没有杀手设想中那么具有威慑力。他想知道,如果赛弗林有被他吸引,这会不会成为一个突破点?

青少年的鸡巴不合时宜地抽动着。这是一个可怕但令人兴奋的念头:他能不能让赛弗林在亲热中放松警惕?当然,无论如何,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都能轻易打败一个穿睡衣的少年,但如何他有武器呢?

那是一个新思路。丹尼能以某种方式取得武器吗?就算他能,他有胆量去射杀赛弗林吗?或者瞄准一条腿?

翻来覆去一段时间后,丹尼决定最好的选择仍然是趁其不备偷偷溜走,他只需要克服电流、追踪器和赛弗林永不休眠的警觉。

丹尼蹑手蹑脚推开房门。他没有睡上几个小时,先前的昏迷有点打乱他的作息,所以他花了一些时间来开锁——在不那么安分的课余生活里,丹尼习得实用的技能。

他还是想去杂物间,取得那卷胶带,相比扳手,它更好隐藏而且用途丰富。但他甚至没有走到楼梯口。

一扇房门在他经过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一只手伸出来,将丹尼拽进去。

惊叫过后,丹尼发现他站在赛弗林的卧室里。靠近门边的矮柜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分屏显示了几个监控画面。

是了,监控摄像头,丹尼懊恼地嘟囔着,难怪这个男人总能轻易察觉他的动作——他为什么从来没想到隐藏式摄像头?

“你是变态吗?”

丹尼不安地瞄着屏幕,想知道他的卧室——或者浴室里是否也被监控。

“你的房间里没有。”

赛弗林轻而易举地猜到他的心思,又补充道,“只有我们的共享区域。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我在找你。”丹尼撒谎道。

“我不是把你锁起来了吗?”赛弗林评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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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地打量着男孩,像是在期待他还能给出什么惊喜。

“你一定是记错了。”

“嗯哼,我很少犯错的。”赛弗林一边说着,一边把丹尼轻轻推倒墙壁上,让男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赛弗林显然已经准备好上床睡觉了,衣服脱到一半,只穿着衬衫和平角短裤,衬衫纽扣也没有完全扣好。

“不过,假设我接受你那蹩脚的借口,你为什么想找我?”

赛弗林和蔼可亲地询问,手指轻碰男孩越来越红的耳垂,“我能为你做什么?”

再也无法直视杀手的目光,丹尼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赛弗林的唇边。事态的发展让他愈发不安,如芒在背,但并非出于害怕,至少不完全是。

虽然赛弗林三番几次在口头上威胁他,但男人也有相当可控的耐心,从未真正伤害丹尼。好吧,除了差点电死他,不过理论上丹尼自找的。哦,还有用面包车撞他。

但不知为何,这些事不像直接用拳头揍他或踢他的肋骨那样具有攻击性,更像是很过分的恶作剧。

然后丹尼意识到,赛弗林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脱口而出:“我很孤独。”

赛弗林笑了笑,殊乏暖意:“所以你在寻找陪伴,真可爱。或者你认为你能够勾引我,削弱我的意志?”

丹尼很难否认这实际上已经作为备用计划从他脑海闪过。像赛弗林这样的危险分子有可能被他吸引,这的确让人有点兴奋。即使它意味着支配和威胁,但也正因如此才更难摆脱。

此时令丹尼真正惊恐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硬。他不得不盯着赛弗林的脸,祈祷杀手的目光同样停留在他脸上,以及睡裤足够宽松到隐藏秘密。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你行为不端,就会被打屁股?”赛弗林压低声音,捏起丹尼的下巴,“我想现在就是了。”

男孩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不会那样做。”

“我会,而且我很高兴。”赛弗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丹尼推倒在床上,“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小朋友,我可以对你做任何我喜欢的事。况且我确实已经多次警告过你,所以我假设你持续的挑衅是为了找刺激。”

“你疯了。”丹尼大声抗议,向后爬上床,“会有人来救我的!”

赛弗林笑着将膝盖抬上床沿,让男孩发出惊恐的尖叫。“谁会来救你?”他一边脱掉衬衫,一边泰然自若地询问。

丹尼一窒,随后冷着脸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但赛弗林没有理会他,而是爬到他身上,用绝对的力量和体型差异压制住男孩挣扎反抗的手臂。

“放开我!”

“我以为你很孤独?”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

赛弗林的手停留在丹尼睡裤的凸起处,开玩笑般捏了捏,“看来你没能说服自己。”他顿了一下,“你在学校里有小男朋友吗,丹尼?或者学校外面?”

“不。我现在也不需要。”

“我不认为我很小……”

男人意味深长地说着,“而且我觉得你至少在偷偷幻想。”

丹尼满脸涨红,这比他的幻想更加让人兴奋,但他怀疑现实和幻想会有很大差距,毕竟赛弗林没有理由满足他的想法。

“不!”

赛弗林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时,丹尼喘息着,他的挣扎只是让紧握在手腕上的手指更加用力,足以留下青紫的淤伤。

他感到剧痛,也感到羞耻,而赛弗林只是慢条斯理,用他自己的勃起摩擦丹尼肿胀的阴茎。

“操。”

丹尼哽咽着,双手无意义地在脑袋两侧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赛弗林稍微放松掌握,但继续无情地在他身上磨蹭,丹尼不由自主地往上挺腰,他知道他会就这样射精,知道这很丢脸,也知道他无法阻止自己。

他把脸埋在赛弗林肩膀上以掩饰表情,下一秒他就无可奈何地来了,睡裤被令人羞愧的热液浸湿。

赛弗林在丹尼头顶喘了口气,他将男孩压在胸膛上,一言不发地继续用力,直到自己也抵达高潮,臀部才停止动作,并像丹尼那样隐藏了表情。

当他坐起来时,内裤前面也有一块深色的湿渍,于是做了个古怪的表情,俯身拉开床头柜抽屉。

丹尼仰躺着愣在床单上,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应该担心赛弗林掏出的手铐。在他回过神来之前,赛弗林已经将他的一只手腕拷在床架上。

“wtf?”

丹尼投以怒视,赛弗林回以假笑:“以免你在我洗澡的时候再尝试任何逃跑的计划。”

“那我呢?”

丹尼耳朵发烫,“我也……湿了。”

“你可以睡在湿裤子里。”

赛弗林离开了房间。

丹尼呻吟着,他讨厌湿裤子粘在皮肤上的感觉,更不用说它稍后会干涸,他短暂考虑了一下把它脱掉,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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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当赛弗林回来时,他将不得不半裸着躺在床上。

丹尼不确定他是否敢把自己当一盘菜摆在赛弗林面前。

赛弗林穿着干净的短裤和t恤回来了,身上有清爽的香皂味。丹尼在他坐到床边时尴尬地僵住了,但赛弗林没有再碰他,只是平淡地道:“睡到里面去,我不想半夜醒来从床底打捞你。”

“你可以让我回到我自己的床上。”

丹尼建议道,直至此时他才意识到赛弗林是真的打算让他整晚都待在这里。

“鉴于你的前科,我宁愿把你放在眼皮底下监视。”

赛弗林在靠外那侧的床单躺下,伸手关掉台灯,没有理会依然坐在旁边的丹尼。而且据男孩观察,他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丹尼还是屈服了,他钻进羽绒被的另一侧,将被铐住的那只手摆在枕头边。在赛弗林洗澡时,他曾试图挣脱手铐,但未能成功,而且连续三次挑衅赛弗林可能太多了,他应该暂时顺从,等待杀手放松警惕。

当丹尼最终入睡时,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逃跑的念头,他下定决心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近乎正常3

丹尼醒来时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手铐钥匙放在床头柜上。

他保持大脑麻木,打开手铐,离开赛弗林的卧室后径直走向浴室。洗漱完毕后,他终于让自己想起前一晚发生的事,不得不承认,情况可能会更糟。这甚至算不上一种惩罚,他认为打屁股其实是更糟糕的选项。

怀抱着消沉的情绪,丹尼想知道亚瑟会对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丹尼直到最近才开始接受自己的性取向,还没有和亚瑟讨论过这件事。

但有一段时间,丹尼注意到丹特先生从来没有交往女友或再婚的倾向,所以他暗自怀疑这是否暗示亚瑟其实也是同性恋,甚至——因此遗弃过他。现在他知道亚瑟只是在竭力隐藏秘密。

他的母亲可能也是罪犯。不愉快的想法袭来时,丹尼突然僵住了。还是说她其实是亚瑟的一个受害者?这就是亚瑟从来不提起她的原因吗?

丹尼沉浸在越来越强烈的怨恨中。他现有的生活基本是最亲近的人编织的谎言,而且现在每个人都离开了他,也许和谋杀他父亲的人上床不是这个宇宙里最可怕的事。

当他准备离开浴室时,丹尼看见了他脱下的睡衣,经过一夜后,胯部的污渍变得更加明显。他的房间里还有干净的睡衣,但是——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厨房里,被炸香肠的香味吸引。

赛弗林转身向他打招呼,然后不解地挑眉,他看见男孩正穿着一件太长也太宽的t恤,来历显然是他的衣柜。

“丹尼,你没穿裤子吗?”

t恤下摆只盖住男孩的大腿。

“不像是有什么你没看过的东西。”

丹尼随意拉起衣服,表示他已经穿了内裤,然后在桌边坐下,“话说回来,也许你应该给我买些睡衣以外的衣服。”

赛弗林什么都没说。他把平底锅从炉火上取下来,擦了擦手,随后慢慢走到桌旁,这让丹尼的视线与他的胯部齐平,短暂疑惑后,猛然意识到他正在勃起。

“现在是早上!”

他在惊讶中说了句傻话。

“这就是我们称其为‘荣耀晨光’的原因。”

丹尼静静地看着赛弗林解开自己的拉链,取出他的阴茎,在日光中它看起来更加赤裸狰狞。

有那么一刻,丹尼想知道赛弗林会让他做什么——以及他是否会顺从配合——但这个男人只是站在他身边,越来越粗暴地撸动自己。

赛弗林没有碰他的打算。丹尼本可以将椅子往后推,然后开始吃真正的早餐,但不知为何,他只是僵在原地,被赛弗林在离他脸几英寸的地方自慰到高潮的景象惊呆了。

当赛弗林低吼着抵达高潮时,丹尼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温热的精液喷溅在他的脸上和胸前。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赛弗林已经整理好裤子,只是看起来还有点气喘吁吁。

他没有看丹尼,就简短地命令道:“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丹尼沉默地离开,真诚地希望这件t恤足够宽松,而赛弗林没有注意到他的勃起。

仅仅二十分钟,他第二次站在淋浴下,在水流冲刷掉脸上沾染的精液时,丹尼忍不住将一根手指伸进嘴里,但几乎尝不出赛弗林的味道。然后他用这只手握住自己,开始快速、悲伤的手淫。

它不应该让他兴奋。丹尼从不认为自己有受虐倾向,但赛弗林的轻松控制的确让他感到软弱,杀手不必提高音量或使用暴力,仅仅是他的举止就让丹尼本能地服从了。

他想知道假如他再从衣柜里偷一件衣服会怎样。赛弗林会在餐桌上操他吗?脑海中的画面很快将丹尼推到边缘,他颤抖着射精了。

最后他还是穿上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回到楼下,那件被玷污的t恤和早些时候换下的睡衣一起呆在脏衣篓里。

赛弗林似乎对丹尼的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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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很满意,将一盘食物放在他面前,并端过来一杯牛奶。

丹尼的眼皮跳了跳,喃喃道:“希望你洗手了。”

赛弗林微微一笑,揉了揉男孩潮湿的金发,亲切地道:“吃完后记得洗碗。”

整个白天,丹尼都在思考他还能为自由做点什么。赛弗林密切监视着他,这意味着直接逃跑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他能呼救呢?

他知道赛弗林身上至少有一部电话,因为他听见过铃声;其次是笔记本电脑。爬到赛弗林身上摸索手机是不太现实的,但丹尼知道他的卧室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要去睡觉了。”

丹尼打着呵欠,从沙发上站起来,很高兴赛弗林只是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意地点点头。时间还不算很晚,但这里没有电视节目或电子游戏的消遣,只有书房里那些看起来很乏味的书,所以丹尼的昏昏欲睡是很合理的。

他首先去了一趟盥洗室,然后沿着走廊朝卧室走,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走到赛弗林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丹尼留下一道门缝,借着光线摸到赛弗林的电脑。在打开之前,他忽然想起它可能是受密码保护的,于是皱起眉毛。

赛弗林有可能设置什么密码?丹尼实际上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赛弗林”究竟是他的本名还是绰号。

尽管如此,当他打开电脑时,惊讶地看到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说明它根本没有设置密码。

丹尼无声地庆贺着自己的运气,但当他低下头,想用快捷键退出监控画面时,喜悦消失了——键盘是西里尔字母。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丹尼沮丧地回头,看见赛弗林靠在门边,“我很无聊,想看电影,而你的电脑是唯一的选择。”

他已经习惯随口扯谎,再看见赛弗林略带好笑的表情,至少应该庆幸赛弗林能够被逗乐。

“我不知道你是俄国人。”

“我不是,我只是学过几门外语。”

赛弗林跨过门槛,关上身后的门:“你想看什么?”他抽出丹尼手中的电脑,示意男孩站起来,“我的网飞会员应该还没有过期。”

“呃,我不知道,”没料到赛弗林这次会对他的借口买账,丹尼站起来,不确定地道,“一部超英电影?”

赛弗林的表情就像是闻到了什么脏东西:“真的?这就是你的品味?”

丹尼有点生气,“我只是想消磨时间,而不是用一些宗教隐喻或超现实主义废话来催眠。”

“只是消磨时间?”

感觉赛弗林的笑容别有深意,丹尼快速眨了眨眼睛,试图绕开他往外走:“随便吧,我也可以去把那本萨特·凯恩看完。”

“或者让我来帮你解决无聊。顺便教会你不要窥探别人的东西。”

赛弗林突然从身后搂住他的腰,用力将男孩推到床上,然后解开腰带。丹尼震惊地躺在床上,浑身颤抖:“你不会强奸我的。”

“不要随便和陌生叔叔回家,小朋友。”

赛弗林解开拉链,脱下裤子,丹尼尝试不去盯着他内裤上的凸起,但没有成功。

“脱掉你的睡衣?”

“否则?”

“否则我会亲自扒掉你的裤子,只露出屁股,像操妓女一样操你。”

丹尼吸了口气,主要是想掩饰他突然变得难堪的情况。他还是没有主动表演脱衣舞,但当赛弗林剥下他的睡衣和睡裤,男孩也没有很剧烈地反抗。

赛弗林没有嘲笑他已经勃起的事实,但也没有忽略这件事,他饶有兴趣地挠了挠男孩的肚皮,然后指挥他:“躺到中间去。”

赛弗林坐起来脱掉剩下的衣物,丹尼得以自由移动,他佯装遵从杀手的吩咐,然后跳下床冲向门口。

不过两步,赛弗林就伸手抓住了他,丹尼掰着他的手指,试图像动作片里一样回旋踢他,但不出意料,赛弗林的力量和技能都远胜于他。

丹尼发现自己再次被扔到床上,这一次是脸朝下压在枕头上,手臂扭在背后,膝盖被折到腹部位置。他心惊胆战地想象着这个姿势,感觉赤裸而脆弱。

他听见赛弗林在身后询问:“你是要乖乖听话,还是要我强迫你?”

丹尼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如果反正我都逃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乖一点,我会使用润滑剂。”

丹尼颤抖着,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这一切似乎都是亚瑟的职业选择的后果。

为什么亚瑟要让丹尼生活在谎言当中?如果他随时有可能被卷入报复性的刺杀,难道不应该有权知道,做足心理准备吗?

现在丹尼要为另一件事做好心理准备。当赛弗林缓慢抚摸他的后背时,丹尼紧张地蠕动着,但停止了反抗。

男孩的脸压在床单上,呼吸变得急促,对即将发生的事听天由命;如果他足够诚实,可能有点兴奋。

丹尼坚硬的鸡巴被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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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小腹和羽绒被之间,但他不安地想到,即使赛弗林不打算造成严重伤害,作为顺从一方,他不可能完好无损。

然后他听见赛弗林打开床头柜的声音,侧头看过去,这一次男人取出的并不是手铐。

一根沾满润滑油的手指开始探索他的身体。丹尼的身体紧绷,把脸埋在枕头里,尽量不要哭出来。

“很痛吗?”

赛弗林一边询问,一边继续动作,好像有点好奇丹尼为什么没有乞求他住手。

“你是混蛋。”

丹尼的声音被闷在枕头里。赛弗林笑了一下,将手指推得更深,让男孩暂时忘记呼吸。

在赛弗林继续将他打开时,丹尼的双手在床单上紧握,他能感受到两根手指在身体里并行、交剪和进退,每次扭动都让他喘息和呜咽。认真回答问题的话,没有那么痛,而且他有点讨厌这种感觉如此之好。

丹尼几乎想让赛弗林伤害他,这样他就能正确地憎恨杀手。在某种程度上,如果赛弗林只是把他按在床上并强奸,事情可以更简单。他就不需要咬紧下唇来阻止自己呻吟出“是”、“天呐”和“求你了”一类的话。

当丹尼认为他再也无法忍受时,赛弗林收回了手指,换上更粗更热的东西抵在他的入口处。

“那会很痛……”

丹尼抱紧他面前的枕头。到目前为止,赛弗林给他的快感都多于痛苦,也许这毕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只是它确实非常痛。当赛弗林坚定地插入他的身体时,丹尼必须用枕头来压制他的哭声。不能说赛弗林很残忍粗暴,但丹尼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每一寸敏感的甬道都在为此燃烧和抽搐。

赛弗林只是根据自己的节奏操这个男孩,让他的呼吸变得短促又凌乱。丹尼渐渐觉得自己像个尴尬死板的性交娃娃,当赛弗林击中那束真的很奇妙神经时,他呻吟着开始摇晃,赛弗林立即闷哼一声,回以更无情的抽插。

在热浪平息之前,丹尼已经射了两次,在亚麻色床单上释放了一小堆白浊;一次是赛弗林用手帮他抽出来,一次是纯粹被刺激前列腺。

当赛弗林终于在他身体深处抵达高潮,用精液淹没他的肠道时,丹尼已经筋疲力尽,只能躺在那里颤抖。

在赛弗林退出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丹尼都没有动弹。他试图让自己理清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重新振作。

将赛弗林视为强奸犯意味着他不必为此承担任何责任,但另一方面,丹尼不喜欢将自己视为受害者,而且他的确有一种感觉,即赛弗林其实是在回应他抛出的信号。

虽然“onlyyesansyes”,但他真的有说“no”吗?丹尼怀疑如果他认真道歉并承诺表现良好,就能被放回房间,被囚禁,但不受打扰。但他不想那样。

他想要什么?

丹尼颤抖着翻身,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调整呼吸。赛弗林仍然躺在他身边,看起来很平静,又有点高兴。

丹尼忽然意识到,他接下来的选择将为之后发生的一切奠定基调。他可以逃回自己的房间——如果这是被允许的,或者他可以留下来,从掠夺者身上寻求安慰。

前者说明他孤立无助,后者将承认他或多或少是一个有意愿的参与者。

最后他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赛弗林胸膛上。

赛弗林——不得不说,有点惊讶,犹豫一秒后,他还是用双臂搂住男孩。他本已为眼泪、愤怒和指责做好准备,没想到男孩比他想象中更加诚实。

赛弗林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小身体在颤抖,于是将他抱得更紧,用顺背的方式抚摸着他,作为无声的安慰。

丹尼慢慢放松下来,随着他的呼吸平复,心跳也恢复稳定,高潮后的放松缓和了挥之不去的疼痛。他很高兴赛弗林意识到他需要安抚,并愿意满足他。

一段时间后,丹尼抬起头,看着面前浅褐色的胸膛,“我可以洗澡吗?”

“当然。”

于是丹尼离开了床,朝浴室走去。他意识到自己也可以返回自己的房间,但说真的,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

当丹尼再次出来时,皮肤上有清爽的浴液香味。赛弗林已经换好干净的床单和被套,他仍然赤身裸体,并表示丹尼应该和他睡在一起。

争论是无意义的,丹尼很快爬到他身边。“不要手铐,”他恳求道,“我不会逃跑的。”

“我现在不担心你到处乱跑,明天你会几乎不能行走。”

“你没那么大。”

丹尼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到早上你就知道疼了。”赛弗林微笑着,将手指伸进柔软的金发间,“也许这能教会你听话?”

“你觉得这能打消我逃跑的念头吗?”

“反正,你可以继续尝试,但每次失败都将承受后果。”

丹尼觉得不寒而栗。在刚刚发生的性交过后,他不确定这是赛弗林的威胁还是承诺,但一个清楚的事实是:现在选择权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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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还想看一部电影吗?”

赛弗林打断男孩的沉思,他将电脑打开,“不要超级英雄,不要小鸡电影,不要亚当·桑德勒和罗伯·施耐德……你可以选一部电影。”

好吧,有限的选择权。

近乎正常4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他们陷入了一种模式:丹尼尝试各种方法逃离这间公寓,而赛弗林总能抓住他。

这不是——不完全是一场游戏。

但不知为何,他们都明白了其中的潜规则,如果丹尼表现良好,那么赛弗林就不会碰他,而一旦他有所动作,赛弗林就会确保他消耗足够多的精力,在洗完下一个澡之前,哪里都去不了。

经历过几次将挣扎中丹尼拖回卧室后,赛弗林开始随身携带润滑油。某日午后,他发现丹尼又得到了那卷电工胶布,在卧室窗户上拼贴了一个巨大的s信号,于是直接将男孩压在玻璃窗前操了他,假如真的偶然有直升飞机路过,看到的将是他在羞耻和高潮中涨红的脸。

到目前为止,丹尼最大的成就是设法破坏了公寓正门的电路,但赛弗林显然在他摸到门把手之前就启用了备用发电机,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后来陆续醒来几次,要么赛弗林的鸡巴在他屁股里,要么枪管堵在他喉咙里,或者两端都被塞满。

那场激烈的冲突确实让丹尼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无法走路,也让他躺在床上,思考他的新生活。他知道——赛弗林肯定也知道,他的逃跑充其量只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而赛弗林的惩罚虽然通常显得粗暴,但也从未从性发展到性暴力,他总是至少让丹尼高潮一次,而且往往是第一个。

丹尼困惑地在床单上翻了个身,隐隐作痛的后穴里还是潮湿的,让他感觉非常沮丧。他现在是什么?他会变成什么?

在丹尼真正意识到时间流逝之前,一个月已经过去了。这段时间里,他几乎24/7地和赛弗林呆在一起,后者只短暂离开过公寓几次,每次都给丹尼戴上手铐,好像他认为男孩真的有能力在脱离监管的情况下逃脱。

但丹尼依然在尝试,失败的后果是可以预见的,而且并非不受欢迎。

他只是越来越茫然。

他过去的生活已经变成谎言,现在他没有家人,没有身份,也没有自由;况且,不是说公寓外的世界有多少让丹尼无法割舍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他有点安于当下。

赛弗林不是很难相处的室友。他们一起做饭,有时候丹尼需要分担一点家务,如果他们没有进入越狱-反越狱桥段,通常会在健身房和影音室打发时间。

因为不信任丹尼的品味,赛弗林在大多数时候负责挑选影片,但与男孩想象中不同,赛弗林并非黑帮电影的爱好者,他喜欢棍棒喜剧、砍杀电影和鼻烟胶卷。

“我没看出杰森·沃赫斯的格调比布鲁斯·韦恩更高。”

虽然丹尼一直很好奇水晶湖杀手还能在下一部续集里玩出什么新花样。

赛弗林,基于他鲜明的立场,依然对所有超级英雄嗤之以鼻。

“山姆·雷米的职业生涯在《鬼玩人》系列后就可以结束了,而温子仁——他本来可以继续完善自己的招魂宇宙,而不是去重述一些越来越俗套的超英起源。”

“八十年代一去不复返了,赛弗林叔叔,现在是正义战胜邪恶的时代。”

注意到赛弗林的厌恶情绪异常真实,丹尼很感兴趣地问道:“你和真正的超级英雄打过交道吗?我是说——城市英雄们?我只在新闻里看见过阿波罗,但他的影像总是被打上马赛克。”

赛弗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一段时间后忽然扭头看向男孩,笑得别有意味:“你刚刚是称呼我为叔叔吗?”

这些平静和谐的相处时刻很容易让丹尼忘记他并非在和年长的男人同居,而是被囚禁在通电的监狱里等待最后判决。但每逢他想起真相,唯一能驱散矛盾情绪的事情就是再次被残忍地刺穿,所以他会走出房间,去寻找另一种越狱的方法。

当然,丹尼不止一次地想到,他也可以直接走到赛弗林面前说他想要做爱,但这是他无法克服的最后一道障碍;也许对赛弗林来说也是,他们都需要借口才是赤裸相对。他们一直在假装丹尼不同意这一切。

另一方面,尽管丹尼有时候会好奇和赛弗林做爱会是什么感觉,更舒缓,更温柔,更多前戏?

但他不会对此保持太多兴趣,在潜意识里,他更渴望被硬生生地压在地板或墙壁上,双臂被扭到背后,喉咙被掐住或呛住,让另一个男人把愤怒和恐惧从身体里操出来。

最终说服他的依然是孤独,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它就像恶性肿瘤日渐增长,直到丹尼再也无法忍受独自躺在床上。他知道赛弗林就在几堵墙壁之外,他可以去见他,去和他说话,没有关于这些事情的禁令;也许赛弗林会操他,也许不会。

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赛弗林正坐在床上看书,他惊讶地看了男孩一眼,但什么都没说。丹尼也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爬到床上,背对杀手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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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成团。他很紧张,同时很尴尬,希望赛弗林不会认为他是来无偿提供性服务。

片刻之后,丹尼依然沉浸在被操还是被扔出去的不安里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被突然的碰触吓了一跳,但赛弗林的手没有做其它任何事,只是放在那里,体温穿透睡衣布料压在丹尼肩头。他逐渐放松身体,几分钟后,那只手才拿开。

又过了约摸半个小时,赛弗林放下书,关掉床头灯,在男孩身后躺下。丹尼能感觉到男人在黑暗中靠近,手指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臀部。

丹尼伸手抓住赛弗林的手腕,将那条手臂拉到胸前,这动作阻止了赛弗林察觉到他的勃起,也将充满性暗示的抚摸变成一个拥抱。

赛弗林进一步靠在男孩背上,将丹尼压在一个舒适的拥抱里,“我以为你爬上我的床是有目的的。”他将鼻子伸进柔软的金发,喃喃道。

丹尼闭着眼睛,微微摇头。

“睡觉吧。”

“好。”

赛弗林安静地笑了笑,略微调整姿势让丹尼更舒服地蜷缩在他身边,但没有收回手臂。

黎明时分,丹尼被枕头下的震动吵醒。朦胧中,他听见赛弗林接通电话,声音很清醒,就像是不曾入睡。

在丹尼睁眼之前,一只手将他推进枕头里,同时用力捂住另一只耳朵。他知道赛弗林不想被他听见通话内容,但在那之前,还是捕捉到了电话那端的只言片语,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不知道是“同事”还是“目标”。

简短的通话结束后,赛弗林松开手,让丹尼能够从枕头上抬头并大口喘气。当他看见赛弗林若有所思的眼神时,不安又开始抬头。

“……怎么了?”

“我的休假结束了,小朋友。”

甚至在赛弗林回答之前,丹尼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可能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勉强维持的正常生活也越来越虚假。

“亚瑟·丹特的案件已经结束了。上级给了我一个新任务,所以……你知道的,使命在召唤。”

赛弗林还在试图开玩笑,但丹尼的心只是越来越冷。他坐起来,盯着自己的膝盖问道:“那我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丹尼是唯一能将赛弗林和谋杀案联系起来的人,虽然赛弗林一直声称不想伤害他,但假如有必要,也没有人能阻止他。

赛弗林打量着男孩,指关节在下巴位置轻敲:“你想回家吗,丹尼?”

丹尼猛然抬头:“回家……你在说什么?”

“既然案件已经了结,而且我相信你已经学会闭嘴——你想回赫若伍德吗?”赛弗林平静地道。

丹尼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变成难以置信:“在你枪杀了我唯一的家人后,你怎么敢假设我还有家可回?再说了,我要怎么向警察和社工解释这失踪的一个月?不好意思,我在和你们没能抓到的谋杀犯同居?”

赛弗林苦笑了一下,“也许你可以实话实说,你被一个陌生人绑架并强奸了。”

他凑近打了个冷颤的男孩,“他们会相信的,你身上还有一些证据,不是吗?”

他温热的吐息落在丹尼脖子上,造成一种刺痛。男孩努力忽视那种感觉,设法保持镇定:“那芯片怎么办?”

“什么芯片?”

“你说的追踪……”

看见男人眼中的戏谑,丹尼恍然大悟,“王八蛋!”

赛弗林厚颜无耻地微笑着:“实验证明,口头威胁同样有效。”

“我恨你。”

“嗯嗯。”

赛弗林把男孩推倒在床单上,然后跨坐在他身上,“你应该恨我。你应该害怕我。你知道还有什么吗?你应该给我一个很好的口交。”

丹尼现在只想咬他一口,但几分钟后,他只是被噎在赛弗林的阴茎上流口水。

赛弗林为他准备了一个暑假周游欧洲的谎言,道具包括新衣服、帆布背包和采购自欧洲各国的纪念品。他再三保证,只要丹尼足够冷静,就能经受调查。

“事实上,我相信没有很多人会来打扰你。”赛弗林暗示他的同事们插手了案件的收尾。

丹尼原本正在摆弄那堆道具里的一个小雕像,但忽然失去了兴趣。

“是啊,我很快就能回归到我正常的青少年生活了。我会去学校,去逃课,去和棒球队的凯文约会,在毕业的时候分手。我会去申请一所愿意接纳我的大学,找一份足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报税,结婚,领养两个孩子和一条狗。”

赛弗林看了他一会儿,才摸了摸鼻子,轻笑道:“听起来很安逸。”

顿了顿,又问道,“你不喜欢那个凯文吗?”

“不喜欢?”

丹尼将那个铜质雕像用力砸向地板,红着眼眶抬起脸,“为什么我会不喜欢安全、舒适的正常生活?当然,在你——你对我做的这一切之后,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地砖与金属的碰撞声让赛弗林微微皱眉,但他没有接近丹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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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避免病毒传播一样,远远站在客厅的另一端。

“你想要什么,丹尼?你必须说清楚,而不是一味控诉我把你搞砸了。”

丹尼低着头,看着茶几上那张虚构的旅游地图,和几张ps技术精湛的旅游照。

“我想……我想留在这里。”

他没有注意到杀手震惊的目光,一旦开口,就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可以留在这里,就像——就像你下次休假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做饭,我们还可以一起看电影。”

过了好一会儿,赛弗林才慢条斯理地道:“我不能把你当宠物金鱼养在这里,丹尼。而且这个隐蔽点下周一就会被取消,它不是我的私人住宅。”

“噢。”

现在丹尼冷静下来,思索自己刚才的话,并为之羞愧到作呕。他几乎是在向赛弗林索要——乞求收留。以及一些物质之外的东西。

杀手终于走过来,慢慢地将一只手放在男孩头上,揉了揉。

“嘿,丹尼,虽然我觉得你一旦有了时间和空间思考,就会后悔现在的想法,赛弗林叔叔决定给你一份礼物,好吗?”

“……什么礼物?”

丹尼吸了吸鼻子。

“你可能不会喜欢。”

男孩抬起眼皮,自嘲地笑道:“什么?我很确定你不能让我怀孕。”

他故意瞄了赛弗林的胯部一眼,“还是说你有性病?”

“注意你的措辞,小朋友。”

赛弗林弯腰捧起丹尼的脸,让男孩看到这段时间以来,杀手最真实的一个笑容,“而且想清楚什么是你真正需要的。”

在此时此刻,丹尼只想要一个亲吻,而且他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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