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蒙抬头望天,颇为惋惜地答道:「你师父听闻你不但协助政府秘密贩运奴隶去外海挖矿,还被政府强令要血洗克迪族,悲愤愧疚之下自尽而亡。我本想按照你师父的临终遗言秘密转告给你,可你当时正在执行政府的机密任务,无法得知行踪,于是我便潜入你师弟的住所,留下了一封信,直到确认你师弟看到后才离去。」
梅凯尔此时似乎已然冷静了下来,沉声问了句,「那我师父临死前,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他左肩上那个和你一样的胎记,其实是找人刺上去的,并不是真的。他还说他其实并不想骗你说他是你爷爷的兄弟,只是他也曾是个孤儿,知道那种无依无靠的滋味……」
梅凯尔听到这里,忍不住浑身微颤,突然间毫无征兆地闷哼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正当我以为他是因为悲痛过度导致体内真气失控,师兄却猛然怒吼一声道:「你们这帮只会趁隙偷袭的杂碎!」
挥剑便向梅凯尔身后四人扑去。
我愕然看着梅凯尔向前踉跄两步无力地跪伏在地,后心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两道手掌般长的猩红血痕,脑中不禁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师兄在远处大喊了声,「还在发什么呆,快来帮忙!」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提剑向那已分头逃窜的四人追去。
胖子在身后急得大叫:「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该怎么办啊?」
正扶着梅凯尔的库蒙气得骂道:「蠢货!当然是赶紧救人了!」
「咦,我们不是要来杀他的么?」
「那也先救活了再说!」
「唉……他妈的麻烦……」
眼看着那四人眨眼间已逃出树林,无暇理会后面传来的争吵,我开了灵翅就追了上去。
「你去堵住右边那两个!我负责这边!一个都别让他们跑掉!」
耳听得左方传来师兄的喊声,已奔出树林的我立刻转身朝右方四百米外两道背影疾追而去。
那二人一见我追来,立刻又分散开来,朝两个不同方向逃窜。我紧盯住最右边的家伙,足下猛一发力,耳边风声狂啸中眨眼间便已追至他身旁,一剑斜刺向他的足踝。
那人根本没料到这么快便会被追上,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左脚踝就已被我扎穿了一个血洞,立时化作了滚地葫芦。我没等他停住滚势,又一剑插入他后颈,抖手抽出剑后连确认他是否还活着的时间都没有,就朝另一个家伙追了过去。
剩下那人显然是看到了同伴的遭遇,干脆放弃了逃跑,抽出一把黑黝黝的短匕横在胸前。我冲到他身前三米处时一个急停,挥剑接连挑碎两道无声无息袭来的刀气,心中纳闷他明明一动未动,这刀气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
那人眯着眼睛狠狠瞪着我,沉声问了句,「小子,你是叫龙羽么?」
「不,我是巴卡洛尼亚将军的徒弟。」
开玩笑,我是来杀人的,你见过有杀手杀人前自报过家门的么!
他愕然一愣中,我已欺身到他近旁,还未等他做出攻击就已轻松刷刷两剑切掉了他双手的拇指。师父曾说过,剑法的变化都在小拇指上,而掌法、刀法的变化则尽在大拇指,既然他们的招式叫做什么魔刀掌,我管他是刀法还是掌法,反正切了了他的拇指,谅他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发出魔刀了。
我诧异道:「你杀了梅凯尔,就不怕被通缉么?」
「哼,上面早有密令,只要他知道真相,就立刻抹杀,我只不过是在执行命令罢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气得冷笑连连,「哦,只要有命令,就谁都可以杀是吧?你们这帮该死的家伙,仗着权势滔天为非作歹,当真就以为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了么?」
说着,我便狠狠一剑劈向他面门,他闪身要躲,却被提前料中的我顺势一脚踹碎了他的左膝。
他惨嚎一声抱着膝盖滚到在地,喘息着恨声道:「有种就杀了我!」
「别着急,自然不会放过你。」
我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又朝师兄那边赶了过去。
赶到时,等着我的,却只是正抽着烟发呆的师兄和两具无头的死尸。
「那两个呢?」
师兄看了我一眼。
「一个大概死了,一个还没死。」
「哦……」
「我听其中一个说,他们有接到密令,一旦梅凯尔得知真相,就必须立刻抹杀掉。」
「哦,果然如此。」
师兄淡淡吐了口烟圈,「走,看看那两个杂碎去。」
「你不去看看梅凯尔么?」
「没什么好看的。」
师兄摇了摇头,「咎由自取罢了……」
「罗特,你身为前金徽龙骑将,知法犯法,仰仗武功高强,滥杀无辜,就不怕被暗影龙骑团追杀么?」
被打碎膝盖的那人坐在地上狠狠看着走近的师兄。
「咦?这家伙刚才还问我怕不怕被全世界通缉呢,怎么到你就变成被暗影龙骑团追杀了?」
「我级别高嘛~」师兄得意地笑了笑,「这就是身为前总统领的特殊待遇啊!」
他蹲下身来,直视那人的双眼道:「三十年前,北裂湾七大家族一夜尽数灭门,收留的二百克迪族孤儿被当成罪证活活烧死,七大家族族长的尸体被扒光了倒吊在市政府门口,你还记得么?」
「你……你在说什么……」
那人双眼中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想要低头摆脱师兄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找你们玄月门这帮龟孙子找了好久了,一直不知道你们躲在哪儿,原来是躲到军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