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敛眸,余光就瞥见了陈越阳颈侧的一道浮肿的红痕,于是对他说:“你又被打了。”
“嗯,刚刚跟我爸吵架了,他打我我就跑出来了,”陈越阳吸了吸鼻子,然后推开沈时苍,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上个药,这次有点儿疼。”
其实陈铭抽他的力气和以前是一样的,但是这一次,陈越阳就是觉得比以前更疼,疼到了需要人上药、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沈时苍不去看他偷偷抹眼泪的动作,也没说话,转身去柜子里找药箱。
陈越阳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就穿了一条睡裤出来,毫不客气地赤膊趴在沈时苍的床上,露出从后脊到颈侧的一道红肿的淤痕。
趴下去的一瞬间,陈越阳突然觉得累极了。
药膏是软的,指腹是微凉的,覆在发热发胀的淤痕上时,有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酥麻,舒服极了。
陈越阳小声说:“寒假我不回去了。”
鲁凤芝已经不在了,他和陈铭又在今晚撕破了脸,对陈越阳来说,陈家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留念的了。
今年春节来得早,一月中旬就到了,哪怕是高三生,期末考试之后也直接放寒假,等等一月下旬在开学,直接复习到六月初,去参加高考。
因为每年高三放假的时间都不长,所以学生的寝室都不会封,可以一直住在学校。
前两年的寒假,沈时苍就是一个人在学校住着的。
那种孤独到了每一个秒钟的冰凉,沈时苍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收回了药箱,想到曾经的回忆,但是却迟迟没有开口。
直到陈越阳都快趴着睡过去的时候,他才听到沈时苍说:“这周日,去香港。”
这周日,是寒假的第一天。
陈越阳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他从床上重新坐起来,然后揉着眼睛问沈时苍:“你说什么?你让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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