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苍啊。”陈越阳叫了他一声。
这人说话时就喜欢把尾音拉长一些,但却不显得拖拉,反而有一种慵懒的俏皮感。
他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仍然在卷子上写着牛头不对马嘴的公式。
但是,陈越阳却并没有因为对方没有看他,而闭上嘴,反倒是继续把话说了出去。
他说:“你就不能笑一笑嘛?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老冷着个棺材板儿脸,也太浪费了。”
沈时苍闻言,斜眸看了他一眼,就被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不皱眉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多情,很是勾人。
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几秒,沈时苍才回过神来,他慌忙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传纸条这件事。
每天自习课上都换着花样给他传小纸条,沈时苍最开始的几次还会打开看,后来连拆都不拆了。索性一直都扔在桌子上不管,而陈越阳下课离开之后,他又悄悄地收起来。
沈时苍在北京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感受到了生命里最寒冷的温度。
他身披一身风雪,匆忙赶到医院时,沈月玫已经不在了。
无数的回忆在这一瞬间纷涌而至,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时苍以前只是听人说过,北方的冬天很冷,冷到冰雪数月都不会消融,但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了透彻心扉的寒意。
他行尸走肉般地回到了学校,靠着主席台看着深色的天幕,突然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直到他看到了被皮带抽得遍体鳞伤的陈越阳。
这人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乐观模样,哪怕现在疼得龇牙咧嘴,眉宇间那股不服输的桀骜也从未消失。
他听着对方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才知道他的叔叔和哥哥已经不在了。
沈时苍想,如果现在还是古代,这人可能就像金庸笔下的神雕侠杨过——哪怕断了一条胳膊,也能重新站起来。
而这一次他也想试着站起来,所以,沈时苍选择离家出走。
他拉黑了沈家所有人,无论沈家的人亲自来找他,还是派人来找他,他都一概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