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程湛和左锐锋,奥布里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
在肤色的衬托之下,奥布里的眼白如雪片似的,他白了程湛他们一眼:“跟我来。”
虽说是大白天,房间里的照明却是很差,四周的墙壁都是泥土的原貌。
程湛适才知道,在卢兹卡,盛哲那片厂区的条件,真的算是很好了。
杜奥朵实际年纪并不大,只是因为卢兹卡常年浓烈的阳光,使得他看上去比这个年纪的人苍老了一些。
杜奥朵准备了香蕉酒,面上非常客气:“你就是新来的谈判代表?”
“是的。”
程湛打心眼里感谢邢白萱之前让他尝试了香蕉酒,不然这么呛壁的味道,他一定受不了。
卢兹卡的香蕉酒更加原始,比在坎帕拉尝到的更猛烈。
显然坎帕拉那里还顾着游人,这里就完全是当地纯粹的风格了。
狭小的房间中,杜奥朵坐在长桌的一侧,奥布里站在他的身后。
程湛、左锐锋和那对父子隔着桌子,坐在对面。
杜奥朵眼尾的褶子皱成一团:“奥布里前几日得罪两位的地方,还请见谅,希望不要影响这次商谈。”
“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不会追究。”
程湛看了眼他身后的奥布里,奥布里耷拉着头,躲开了程湛的视线。
寒暄几句后,杜奥朵摸向右边的裤子口袋,动作突然一停,继而转向左边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只烟盒,拣出一根还剩下一小截的烟头。
左锐锋见状,手摸向自己的口袋,那里放着他的香烟。他准备拿出来时,就见程湛丢了眼色给他,示意他不要拿出来。
左锐锋不明所以,却还是听程湛的,没有拿出来。
杜奥朵吞云吐雾道:“我的条件,你们应该已经清楚了。2%的提价,再少,我就不能卖了。”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左锐锋暗自觉得,这一次他们本就不该来,来了就是被对方削脸的。
程湛淡定的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份报告中的曲线图,转向杜奥朵,缓缓说道:“矿主,按照你这座矿的含金量,购买价我们是不会再加的。你想要的2%,其实是为了让另一家竞价。是么?”
杜奥朵随地掸了下烟灰:“是的。”
“然而,你也清楚,矿场并不是卖了之后,就万事大吉的。对方虽然出价比我们高,但他后续所支付给你们的工人酬劳却比我们低了很多,两相相较,我们双方的整体收购价其实差的并不多,甚至还是我们这边高一点。”
程湛轻笑,“这也是你迟迟没有和对方签约的原因。”
杜奥朵盯紧程湛,他肤色很深,乍然间看不出变化,但眼神瞒不住人,尤其是一瞬间的诧异。
程湛不紧不慢的继续着:“你是矿主,价格卖高了,你当然欢喜,但是之后开采时的权益降低,相当于你赚到的还得倒给工人,你又不甘心了,所以你才会举棋不定。”
“那你有什么建议。”
程湛一言揭破自己的想法,杜奥朵也不在隐瞒。他本来就打着两家竞价的策略。但盛哲和另一家都是人精,盛哲多了个傻逼,气得他差点签了另外一家。然而另一家支付的工人工资,实在太低,要他自己再掏钱,他又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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