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吗?”他问
“当然,我们还有十五分钟。”陆寅柯看了看表,荧光的指针正不停跳动着。
经历了刚才突发事件的他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唉,这表怎么也是荧光的……”
两人耽误不得时间,简单平复了一下心情就继续顺着甬道往里走。
两旁的墙上挂着镀金边框的油画,繁复冗杂的花纹交错盘缠着,扭曲地勾出来又拗进去。贵妇两手交叠放在腿上,绅士紧握着象征身份与地位的红宝石手杖,他们的嘴角都微微上扬着,眼珠似乎会随着游客的走向而转动,被凝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随着逐步的深入,那低声呢喃越来越清晰,最终在他们跨入客厅时戛然而止。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壁炉,两把暗红金丝绒的靠椅背对着他们。靠椅正中是一个小桌,桌上的玻璃容器里隐约什么东西正沉浮着,星星点点的泡沫悠悠升上去又缓缓炸开,深紫色的落地窗帘飘动着,遮遮掩掩的样子。
“我赌那两把椅子里肯定是两具骷髅。”陆寅柯轻轻开口,声音像幽灵钻进杜彧耳朵里。
“好好说话,”杜彧跺了两下地,嗓音干涩,“快走吧。”
这时窗外突然闪起闪电般刺目的白光,伴随着的是轰隆的雷鸣,客厅突然被照得通亮。
“嘶!”陆寅柯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向下看去,他的胳膊正被一只手抓得紧紧的,皮肉从指缝中轻微鼓起,仿佛只有这样手的主人才能攀住浮木。
他慢慢回头沿着那只失了血色的小臂向上看去……
“我操,是你啊,”在看到那只手属于杜彧后他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别吓我啊。”
杜彧不应他,只是兀自地盯着房间一角,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沾染了细微的恐惧。
于是陆寅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个被钉在了三脚衣架上的人,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脱落,全身都是青绿色,两手被捆在衣架的分叉上,两脚被巨大的钢针死死钉在了墙里,眼部发青,嘴被细密的针线缝起。
陆寅柯扫了眼角落里的人,对于静态的摆设他并不觉得特别恐慌,只是杜彧实在抓得他有点疼。
“现原形了吧,”他安抚地拍了拍那几根手指,“这么怕的话我们回去?”
手指倏地收了回去,耳边是杜彧喘着气却故作镇定的声音。
“回个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