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过那个视频监控,那辆车不要命地开过来时,我爸只有伸手护住我妈的时间。”
“可惜,结果只是当场死亡和抢救无效的差别。”
“那天我在医院整整呆了一个晚上,各种颜色的荧光灯刺激得我都要疯了。我感觉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带刀带刺,我甚至能听见他们躲在墙角的窃窃私语。”
“特别是杜悠,她一定永远也原谅不了我。她肯定特别不解,自己怎么能有我这么一个害死了父母的灾星哥哥。”
“那几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去死。赔偿金就那么多,保险金也就那么多,如果我把它全留给杜悠,她可能还勉强能过上安稳日子。”
“但我又不敢,我怕我一走,杜悠就真的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人保护她是会受欺负的。我怎么忍心看她受欺负,怎么忍心听她被全班同学嘲笑欺辱……”
“我是个罪人,我怎么能拥有幸福呢,我不配拥有幸福的。你如果跟我在一起……说不定哪天……”
他似乎陷入了封闭的漩涡,上下牙磕在一起不停打着寒颤,目光逐渐失去了焦距,只剩惴惴不安的重复。
“我,我不想耽误你……”
“对,我不能,我果然,还是不能耽误你……”
“我……”
“杜彧,你难道每个生日都在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低哑的嗓音打断了他不断赘述的自我否定,仿佛是一声嘲笑,“难得你这么替我着想,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杜彧茫然地对上陆寅柯鹰隼般锐利的双眼,过度的威压让他身体先行了思维几步,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喜……欢……”他干涩而痛苦地发出几个音节,“但我不能再……”
“不,你可以。”
“你不是罪人也不是灾星,你只是碰巧卷入了无法改变的命运。你不需要对一切事物都心怀愧疚,更不需要一味地否定自己。”
“十年了,放过自己一次,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