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
门突然被推开了,杜彧登时像只受了惊的雀,扑棱着一对单薄的翅膀猛然推开了捕食者,蹦跳着坐上了桌。
“嗯,来了啊?怎么没敲门?”他声音有些飘忽,指尖紧张地磨蹭起桌面,“卷子拿过来吧。”
“我找你不是早就不敲门了吗?”郁歆玥翘头往里望了望,继而用天真烂漫的童声继续问道,“你们在干嘛呀?”
听听,这是多么清脆的童声啊,简直就像教堂的圣铃,直接衬托出了他内心的肮脏。
“他……”杜彧的大脑完全当机了,词穷得像台卡了带的复读机。
“哦是这样,我刚跟我爸吵了架,趴他肩头哭呢。”陆寅柯一笑,蹲下了身来,“你看我眼睛红不红?”
女孩见凶巴巴男人眼里确实蜿蜒着几条细红血丝,便信以为真了,深表理解地抬起小手摸了摸他发顶。
“我爸爸也经常骂我,但是打是亲,骂是爱,他肯定也是为你好,肯定还是爱你的,所以不要再哭啦。”她继而感同身受地凑到他耳边私语道,“我也喜欢让哥哥安慰我,每次我一跟他哭完就不难过了,他好温柔的,一定是会什么神奇的魔法。”
陆寅柯赞同地点了点头,神情柔软得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
送走了小姑娘,陆寅柯刷着手机,漫不经心回忆起杜彧讲题的神态来。
那时的他是专注而平和的,细致耐心又幽默风趣,每一个点分析得都十分清晰,还能顺藤牵扯出一系列类似的关联点。
他于是顺势回忆起支教的点滴来,忽然发觉有些人似乎天生就适合笔挺地站在讲台上。
“你以后想干什么?”他靠在沙发上懒懒开口,“想当老师吗?”
“可能去投行也有可能做财务吧,教师……教师这个职业不赚钱,而且专业也不对口。”杜彧摇摇头,“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陆寅柯若有所思地撑起下巴:“那大学老师呢?教授被聘作独立董事的有不少,资源人脉都很广,挣的钱也多。”
“当教授是要读博的,我连研究生都不准备念,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为什么?我明明觉得你很适合讲课啊,你是喜欢做这种事的对吧?传道授业解惑。”陆寅柯的手指挡在了嘴前,呼出的气流并不通畅,声音有些沉闷,“而且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读研?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考的学校,你保送就完事了,还有放着便宜不占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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