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哲,你愿意娶这位女人做你的妻子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司仪问。
“我愿意。”崔南哲说。
“杜悠,你愿意嫁给这位男人做你的丈夫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司仪又问。
“我愿意。”杜悠说。
“好的!那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互相交换戒指了!”司仪一抬手,底下的人都跟着欢呼起哄掌声雷动。
但在这无比庄严的神圣时刻,本该于中心共乐的杜彧却只在台下靠着墙角一动不动。淡淡水光像层薄膜般轻覆在他明亮的瞳仁上,他好似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气力,疲惫而陌生地远望着各处喧嚣,像只飞了太远太久的倦鸟。
他终于可以安心归巢了。
“杜彧,你愿意吗?”
低醇嗓音像大提琴里流淌的叹调,它跃下高山,跨过海洋,最终溪水一般浇灌撒哈拉里的绿洲,“反正我愿意。”
黑灯瞎火中,两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并肩而立。他们都没有看彼此,但似乎也都不需要看彼此。
没有解释,没有追问,没有回应。
有的只是动作。
他们像是事先演练好一般,各自于身侧执起对方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相似却不尽相同的金属圆环,互相为对方套上那根早已摸过舔过亲吻过千百遍的无名指,然后十指交扣相视一笑:“你也买了?”
“不是说好谁都别买吗?”杜彧无奈摇头,“真是浪费钱。”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又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买的?花了几个月工资啊?”陆寅柯不甘示弱地反嗤道。
“便宜货,”杜彧一勾唇,“上几天班就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