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站,人下车,推推搡搡,行李箱磕碰在一起。
“我就不懂了,你东西这么多,干嘛不把手上那袋书给我?”陆寅柯看着杜彧艰难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开口。
杜彧踢踢脚边的行李箱好让它顺畅地滑动起来:“我手又没断,给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一直这样?”陆寅柯拖着行李箱快速走到他身边。
“哪样?”
“一直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
杜彧沉默片刻:“也不是,但接受你好意的代价我承担不起,干脆自力更生。”
“而且也习惯了,”他说得云淡风轻,“我觉得没什么。”
“嘿!你是不是只要还活着,就绝对不会麻烦人家一根指头?”
其实陆寅柯向来是欣赏这类人的,但此刻情绪却不明朗起来,心脏胀得像塞进了一个吹鼓的气球。
“也没那么严重,”杜彧不解地瞥他一眼,“但如果要我向不熟的人寻求帮助,我宁愿……不是,你突然这么偏激干什么?”
陆寅柯喉头一哽,阖上了准备继续吐露激动话语的嘴,舌头抵上下牙膛。
对啊,杜彧怎样和他陆寅柯又有什么鸟关系?而且这不是正好吗,本来自己就不是乐于助人的类型。
“算了,”他的声音沉得像在赌气,“想帮你还不乐意,什么人啊……”
杜彧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回头向韩文涛他们招起手。
一行人又接着坐巴士从市中心到了支教的镇上,因为是山村,所以没有大型交通工具可以再直达。
一出车站,靠在蒙上了一层厚灰的二手车上吞云吐雾的各类络腮胡大叔就叼着烟过来了。看到他们都背着包提着行李,眼里突然一亮,赶忙把烟头丢在地上拿脚左右狠碾两下。
“打车吗各位?”右边的精瘦大叔首先展开攻势,手已经直接腾上去要接单青的行李,“去哪儿啊?”
杜彧知道车站门口拉客的司机普遍价位虚高,于是伸手把单青的拉杆够了回来。
他掏出手机:“不用了我们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