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睡着了?”
似乎是感觉到不对,静了两三秒后他用手抹了把脸,用嘴吸了气再通过鼻腔呼出去,总算才感到清醒些了。
他终于又压低了声音向陆寅柯看去,两腿从床上放下坐在了床沿边。
“你洗完了。”用的是陈述的语调,“谢谢你帮我把纸捡起来。”
“说啥呢,又客气了不是?”陆寅柯总算也不用再纠结该不该叫他的命题,他手拿纸稿一屁股坐在了杜彧旁边,因为床实在硬得无处可陷,只能震动一下以示抗议。
杜彧接过他递来的纸张:“怎么又不穿衣服,你对睡衣过敏?”
陆寅柯哀嚎:“我靠你又污蔑我!你看看这里闷的,我恨不得全裸。”
“那你晚上就等着被虫叮吧。”
杜彧眼珠微动,正好扫到陆寅柯显露的锁骨,并不精巧反而充斥着野性的张力,它就像个衣架,支撑起了他宽厚结实的肩背,是杜彧都不得不承认的性感。现在上面确实冒着一些细小的水珠,透明晶亮地折射着光,也不知道是没擦干的水汽还是刚出的汗。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就像个蒸腾的火炉,即使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杜彧空荡敏感的臂膀也总能感受到些微热度。
不灼人,但也绝不温和,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会让人不由自主加快心率的那种热。
他移开了视线。
说实话,陆寅柯的一些举动总会让他产生轻微的不自在,会让他在一瞬间手足无措,心烦意乱。
是多虑了吧,他想,果然别人施加的好意自己还是无法令人习惯的。
“淋浴间怎么样?”杜彧下床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
“不行,太窄,”陆寅柯用脚趾勾了勾快要滑下去的拖鞋,“转个身都困难。”
他下完定论后用眼睛打量起杜彧,他又想起动车上他略为纤细的手腕和单薄的身板。
“你可能稍微好点。”他说。
“有地方放东西吗?”杜彧拿出一件短袖和一条内裤。
陆寅柯快速扫过他墨蓝色的平角短裤:“没有呢,干脆跟我一样光着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