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真是偶然。我纯粹是觉得你用户名眼熟才去搜了数据库的,就是缘分。”陆寅柯辩解道,“你看那天是我生日吧,我就是因为那天心情不好才想上去随便试试的,也没想到真的就……”
他说不下去了。
“就怎样?”杜彧问。
“所以我很害怕。”他突然绕了回来,“而且你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天花板很白,雪一样的白。
杜彧无声地望了它许久,终于轻轻阂上眼。
“我知道。”
他没想到陆寅柯会当着他的面揭下自己精心画出的皮,亲手把最凶恶丑陋打着补丁的一面掀给他看。
怪不得他要问他怕不怕。
“你知道,你知道……”他却又惆怅地笑了,自相矛盾地否定了刚才他亲口说出的回答,“不,你不知道。就是你不知道的那面,才令我害怕。”
杜彧不解地转过了头。
“你以前问过我,我眉毛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我当时没敢告诉你,现在其实也不敢。”
“因为这是我自己用酒瓶砸出来的,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什么?”杜彧愣住了。
“你看,你现在就已经被我吓到了吧,这我哪还敢继续往下讲。”他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我还是接着早上的部分继续说吧。”
“我小时候的性格跟你正相反,我一点都不活泼,内向得甚至有些自闭。”
“我爸工作忙,根本不管我,我妈对我也是爱理不理,只把我交给保姆照顾。所以我直到上幼儿园,都是保姆带大的。”
“小时候的事情,有很多我都记不清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我爸偶尔会在黑灯瞎火的夜里打我妈,而我妈就会变着法子地命令我,折磨我,以此发泄一些她不敢言说的怒气。”
“那时只是偶尔,日子还算平和,但是一切都在我快上初中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我爸的公司是对俄罗斯做进出口贸易的,那时候正做得顺风顺水,离公开募股计划上市只差一步之遥。那段时间他特别忙,经常连着几天都直接住在办公室里,我们家也因此过了一段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