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善事来不来得及我不知道,”杜彧把环锁从两只门把中横穿而过,插进钥匙再扭下,“但是拯救我饥饿的肚子还是来得及的。”
陆寅柯随性地向后瞥了一眼,写字楼的走廊空无一人。他于是狎昵地把下巴枕到杜彧肩上,再顺手环过了他的腰。
“那不叫来不来得及,那叫当务之急。”他帮杜彧把敞开的棉服拉上,“不过我也可以填饱你的肚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杜彧连忙勾过他脖子紧张地四下张望了几眼,见到没人才松下一口气,“你怎么总喜欢……”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跟我住在一起,多久才见一次,我哪有那么能忍?”他缓缓扣上杜彧微凉的手指,带他探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声音轻得如同用羽毛撩拨耳膜,“这个套是带润滑的。”
“陆寅柯!!!”杜彧摸到那个扎手的边角,顿时沸水的壶盖一样跳了起来,脸红得就差冒蒸气了,“回家再说!!!”
陆寅柯露出了诡计得逞的促狭坏笑,狡黠又勾人,“哪个家?我们的?”
杜彧一时答不上来了,别别扭扭地推开他,把包往身上一挂就气冲冲地跨着大步按下电梯。
“吵死了!”
“是哦,要这么想想,等杜悠上大学的时候,你就可以搬过来跟我住了吧?”陆寅柯神态自若地溜达到他身边揽住肩膀,“不过那房子总归还是我爸的,让你一直住别人的房子也总有点不对味儿。”他轻哼了一会儿,发出思索的音节,“这样,你到时候先过来跟我一起当个租客,等过几年我混好了,保准给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这话说得挺轻浮,就像打趣后顺口而下的余韵,是无心之言还是确有此意,杜彧并不能判别。
只是,他说……家。
这是一个杜彧十年来只能品出生存味道的词语。
但不知为何,当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字眼从陆寅柯嘴里倏然跃下时,他却猛地想到了生活。
一个有杜悠,有陆寅柯,同时也有自己的生活。
这是从未有过的。
而且似乎,有些贪心了。
“饿了,”他于是走进电梯,数字1被他按出了白亮的柔光,“去吃烧烤吧?”
他们就近找了楼下一家烧烤摊,老板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新疆人,跟店员讲的也都是叽里咕噜的新疆话。他正拿着扇子在烤架上扇风,黑红的炭火烤出极其明暖的色彩,滚滚浓烟顺着排气管逆风而上。
这家店面不大,但胜在干净。杜彧甚至都能想见盛夏里外面码上一排桌椅,打着五颜六色遮阳大伞的场景。女人们会换上吊带短裙,扎高头发;男人们则穿着裤衩,拖上凉拖,裸起满是腿毛的双腿。但最终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捶着桌子拍手顿足,啤酒也是大口大口灌下去,圆润的绿玻璃反着光,晶莹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