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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家奴们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开口顶撞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家主。时霄远本来就是中途被认回来的,五年前又直接去全职打电竞,以至于家中许多新培养的家奴都只闻这位家主的传说,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小家奴吓得哆哆嗦嗦地跪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放走虞清让的老管家供出来,正磕巴着想要告罪,却听门口突然传来苍老而慈爱的笑声。
“少爷别气,此事虞少爷是跟我讲过了的。”时宅的老管家时曳竟不惧此时今非昔比,位高权重的时家主远,反而笑呵呵地走进屋,拿起桌上的牛奶,倒满了被时霄远喝空的杯子。
听得时曳这样说,时霄远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无论如何,他都很感谢这位老管家当年对他的爱护之恩,从来没将他和时应洲区别对待,更是在势力的家奴们瞧不起他的时候狠狠训斥了他们。在时霄远心中,他甚至比起那位亲生父亲,给了他更多父亲般的关爱。
“叔,你来啦。”时霄远十分尊敬地替时曳拉开椅子,却被人摆摆手,笑着推辞:“少爷,老奴担不起,您可不要这样。您现在已经是家主了——”说到这,他突然惊诧,然后又笑着摇摇头:“你看我这脑子,还叫什么少爷,该叫家主了。”
“哪的话。叔,您爱叫我什么叫我什么。”时霄远嬉笑着,心中隐约还是感觉到了几丝温暖。他没再追问时曳为什么放虞清让走,毕竟他还是有一百分的自信将人亲自抓回来的。
没错,他的确是很闲的。现在时家的产业有梁珝管着,他也对这些不怎么关心,打算过两年自己的积蓄差不多攒够了就将位置让给那个他面都没怎么见过的三弟时修筠,自己去把Aurora战队买下来,以后就算退役了也可以经营战队。
只是没想到,他没提,时曳却主动说了。
“虞少爷没回家。他跟我说,他想回母校看看。到晚上他会回来的。”说罢,时曳叹了口气。时霄远和虞清让都是命苦的孩子,当年他们之间的纠缠闹得全时家人尽皆知,最后两人都远走他乡,天各一方。
虞少爷是个性子倔的人,如今的家主更是。他看得出家主对虞少爷的控制欲,却有些担心适得其反。
虞少爷并不像他们一样,是被奴化了的恭敬顺从的奴隶啊。
只是纵然家主与他亲近,他作为家奴也是没有资格劝诫的。
时霄远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虞家上下的命如今都握在自己手里,谅他也是不敢跑的。吃过早饭,时霄远撑着看了点文件,却因为昨夜和虞清让置气没怎么睡好,直接一头栽回床上又是睡了一大觉。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时霄远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却看到茶几被往前推开了一段距离,笔记本放在茶几的一角,布满图表和公式的打印纸铺了一桌子。时霄远往前又走了两步,果然看到虞清让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笔一叠草稿纸,认真地做着演算。客厅中安静到呼吸可闻,只是轻微的纸张翻动和笔尖摩擦纸面发出几声轻响。
时霄远站了两分钟。
虞清让似乎十分投入,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为何,时霄远突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荒谬错觉,又很快被自己瞬间否定。
只是假象。他和虞清让之间只存在肉体关系,怎么可能达到他梦想中和心爱的人相濡以沫,白首不相离的情景。
时霄远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虞清让终于被从专注中惊醒,却也只是皱了皱眉,眼都没抬,继续默默忙着自己的事情。
时霄远心中不忿,还惦记着昨天的事。他觉得这样沉默的虞清让很不对劲,和以前伶牙俐齿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他一把抓住虞清让的胳膊。刺啦一声,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力透纸被。虞清让看着本工整写着公式的草纸,终于舍得回眸赏了时霄远一个眼神。
却彻底惹怒了眼前的男人。
时霄远最能读懂那种眼神,因为他曾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他的大哥时应洲也曾带着这样怜悯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又无理取闹。
但那又如何。现在的他可以决定虞清让的生死。
谁可以瞧不起他。
“取悦我,就现在。”时霄远笑嘻嘻地看着虞清让,看到男人攥着笔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兴趣。
“不然你们虞家从今天开始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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