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说完就小碎步离开了,那碎步紧张得仿佛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墨卿,”韩亦笙抢过墨卿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你还是一如既往来者不拒,碰到中意的,不管是雄虫、雌虫还是亚雌,都要调戏一番。你看,空乘都被你吓跑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这样,还要喝我的酒?”墨卿盯着自己的酒杯越来越空,“你就不怕我看上你?”
“喂喂,你是以前追我追了十年还不够吗?”韩亦笙把空的酒杯还给他,“我这是帮你解决一点困难。你看,酒杯空了,又可以把你中意的空乘叫过来了。”
墨卿看不透韩亦笙,他这个人总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像是轻小说里那种隐居了多年的巫师,做事全凭自己的三分热度的性子。
他正打算按呼叫按钮让空乘过来时,身后传来了元帅的低吼。
他和韩亦笙对了个眼神,一同扭头看向后面三人。
“他们怎么了?”墨卿退役多年,很少见到元帅这样的状态,“我以前只见过一次清夜发脾气。”
“其实我有种感觉,”韩亦笙盯着元帅,“清夜他结婚之后,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了。他想发脾气,就让他发脾气吧,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一直压抑情绪,表现得从容自在,多没意思啊,容易得病的。”
“哦,难怪我一直以来都这么健康。”墨卿扭过头,不再看后面的情况,“行吧,我继续叫我的酒了。”
……
琥珀被元帅骂了之后,决定不再开口说话了。
大型动物的炸毛很难顺的,不如先等元帅平静下来。
气氛一度陷入了沉静。
一位空中乘务员带着红酒从他们身旁经过。
说时迟那时快,琥珀赶紧闪到空乘人员身前,朝他眨眼睛,“也给我们这位元帅倒杯酒吧?”
空乘人员结结巴巴的,他一直是元帅的粉丝,知道元帅会坐头等舱后很激动。
可以服务元帅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他有几次都在想过来询问元帅是否需要些什么服务,可惜喜欢元帅的不止是他一个,其他空乘的热情招待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现在他被琥珀拦住,说要一杯酒。
这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啊,好啊。”他说话有点不利索,拿起空酒杯放到元帅面前的餐桌上,拔开瓶盖,准备朝里面倒酒。
顺便,近距离偷瞄一下元帅的侧脸。
谁知道酒还没出来,元帅就朝着他挥了挥手,“不必了,给琥珀喝吧。”
空乘有点失落,而后他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一整瓶的酒就这么洒到了元帅的衣服上,那纯白色的西装一瞬间被染上了酒红色,污渍还在不断蔓延。
空乘已经傻眼了,他一直敬仰的雌虫,伟大的元帅,被他泼了一整瓶红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能站稳,”他掏出自己的方巾,可现在擦已经于事无补,“您身上有带换洗衣物吗?方便把衣服换下来吗?我会把你的湿衣服带去干洗的,到时候给个地址,寄回给您。”
元帅叹了口气。
他本来心情就被琥珀弄得不太愉快,现在又被泼了一瓶酒。
他看了一眼萧禾和琥珀,不放心地站起身来,拿出了自己的换洗西装,走进了卫生间。
那个空乘跟着元帅一起离开了。
琥珀趁机坐到了萧禾的旁边,“总算把元帅支走了,你们如胶似漆的,我感觉好难找到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啊。元帅有轻微洁癖,换衣服后可能还需要洗个澡,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来聊会天吧?”
元帅刚刚有视野死角,可萧禾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琥珀先是把空乘服务员招来了,而后趁他弯腰倒酒的时候,偷偷摸摸推了空乘一下。
“琥珀,”萧禾看着他,“这样可不好。”
“哎呀,”琥珀朝着他吐舌头,“没关系,我等会会和空乘解释清楚的,这场事故的一切损失我来赔付。
“不说这些了,时间紧迫,我先和你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
萧禾看到琥珀手机上显示了一串数字。
他一边朝着自己的手机输入手机号,一边和琥珀聊天,“元帅他真的有什么心理疾病吗?”
“嗯。”琥珀朝萧禾招了招手,示意萧禾把耳朵凑过来听。
萧禾有些不想这么亲昵,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凑了过去。
“你还记得你那天从元帅背后掉下去吗?”
萧禾点了点头。
“元帅他似乎因为那一幕,出现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是什么?”
“嗯,怎么说呢?他走不出来了,似乎一直被困在那一天。他必须无时无刻见到你,拥抱你,确认你真实存在。”
萧禾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元帅到底为什么最近那么粘着他,愿意对他好,愿意抱着他睡觉。
原来都是因为,元帅害怕他消失?
“但是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没有出大事啊。”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元帅毕竟是军人,见过很多次生离死别。”琥珀认真地看着萧禾的眼睛,“我想,可能是元帅多种心理冲撞的结果。他一边害怕自己接近你,一边又害怕失去你。导致哪怕结局是好的,他也没法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