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琥珀坐起身,把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主要还是来见你的,顺便参观参观你们的新房。你结婚之后,我都没来过。”
“倒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元帅坐到琥珀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几乎都是萧禾置办的家具,你想看就看吧。”
“嗯……”琥珀把身子往前倾,凑近元帅的脸,“元帅,萧禾真是个不错的雄虫。”
“你说的话我承认。”元帅有些不耐烦了,“琥珀,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吧?不需要瞒着我,拐着弯来问。”
琥珀当了他军医那么多年,他完全可以读懂这只亚雌的小心思。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元帅。”琥珀耸了耸肩,“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昨晚萧禾给我发短信了,他说你想要让他找雌侍。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元帅有些讶异,“我刚好也想找你们问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没觉得我有做错,我给不了萧禾那么多的期待和爱。更何况他的那些粉丝看起来也很喜欢他,如果他能有……”
“元帅!”琥珀打断了元帅的话,“比起这些考虑,你更应该在乎一点自己的感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有感受到萧禾炽热的爱意吗?”
炽热的爱意?
元帅确实有感受到那些热忱,那些默默无闻的付出,那些讨好他的神情。
但是他从来都不敢往伴侣间的“爱”上面靠拢,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家人之间的“爱”。
“琥珀。我知道这些,所以我才更希望他的爱能用对地方,不管是对家人的爱还是伴侣的爱都好。你也知道的,我是不可能爱上一只雄虫的。”
“元帅,你稍微看看你现在落寞的表情,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琥珀有些恼火,手中的杯子用力地砸在桌上,在木质的桌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萧禾他和你雄父不一样,你完全可以敞开自己的心扉去接受他。”
元帅也知道萧禾不一样啊。
岂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完全不一样。
萧禾是他见到过最尊重雌虫的雄虫,和他在一起别说家庭暴力,哪怕是元帅不小心切菜切到了手,萧禾都会赶忙找出药给他敷上。
——虽然等药拿到了伤口也已经好了。
但元帅始终还是害怕。
他没办法迈出那一步。
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是一场协议婚姻。如果真的和萧禾走近了一步,打破了协议婚姻的约定,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琥珀,你别说了。”元帅站起身来,走到冰箱前,“我现在不想谈萧禾的事情,我觉得我和萧禾现在的状态就很好,我很满意。”
“元帅,”琥珀的声音已经没有了那种开朗的语调,“我想问你,如果,只是如果。萧禾向你告白,想要和你建立更亲密的恋人的关系,你会接受吗?”
元帅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果酒,拉开了果酒易拉罐的拉环,抿了一口,“琥珀,这个牌子的果酒味道还不错,试一试?”
“元帅,不要转移话题。”
元帅其实也不想转移话题,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
告白啊?
没结婚之前,他经常被雄虫告白,但无一例外他都拒绝了。
他能想象出萧禾朝他告白的样子,可是他想象不出自己的反应。
他想他会因为害怕萧禾伤心难过,兴许会先口头答应,可是之后呢?他真的给得起吗?
“琥珀,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朝我告白。”元帅猛喝了一口酒,冰凉的口感逐渐蔓延到全身。
……
在屋外的萧禾默默地坐了下来。
他没有力气,整个人软掉了。
原本琥珀给他的勇气全然消失,他现在只觉得很空虚。
他做了这么多,换来的是一句“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朝我告白”。
是啊,他现在这样就很好是吧?一直疼爱着他,一直保持这样朦朦胧胧的家庭情感状态,这样对元帅来说是最好的对吧?
萧禾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深海,身体还在一直下坠。
可他没有力气挣扎了。
要往下坠落就坠落吧。
还能怎么样呢?
……
琥珀也没想到元帅会是这样的回复。
元帅的固执和冷漠远比他想得要难缠。
“元帅,你如果一直这样子,会失去萧禾的。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感觉,你就应该朝他迈出一步,不能这样止步不前。”
元帅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叫感觉,什么叫爱。
他更不能理解为什么萧禾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把这些都很简单粗暴地归因为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责任,比如说愧疚。
哪怕到现在,他也依旧认为,他对萧禾不存在跨越责任和愧疚之外的情感。
“琥珀。”元帅把最后一口果酒喝完,“我不清楚。”
“元帅,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啊。”琥珀认真地看着元帅迷离的眼神,“你想想,你是不是会因为他开心而开心,因为他难过而难过?你是不是希望可以回应他的温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守护他?”
元帅把果酒的空瓶子压扁,扔到了垃圾桶,“琥珀,你说的这些我都有,可我不认为那是某种恋情一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