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没再说什么,她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钟,她实在也不想再折腾了,元江新城的位置在学校和这个交警大队之间,不远不近挺好的选择。
杨恭歪躺着占据了后座三分之二的位置,在听到元江新城时,她抬手遮住了眼睛,好像挣扎累了。
车子到达目的地,老吴把车停进地下车库,然后下车帮忙扶杨恭。梁岩坐在车上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放下车窗喊住了温星。
温星站在车窗边问:“怎么了?”语气干脆,透出一丝不耐。
梁岩不由打量温星,几秒钟之后,他才说:“开门密码告诉你。”
“哦,好,你说,哥。”温星回神,立马缓和了语气,真诚说,“谢谢哥。”
梁岩斜了温星一眼,莫名感到些许不爽:“你是替你自己谢还是杨恭谢?”
“都有。”温星想也不想诚实答道。
“真是多管闲事。”梁岩冷哼了一声。
温星有些尴尬,因此酒劲让她更清醒,她想了想脱口而出说:“因为我感觉陈泽很在乎杨恭姐。”说罢,她猛然红了脸。
梁岩对这个回答很意外,他看向温星,只见她抬起左手用手背遮了遮自己的眼睛,掩饰这一刻的失态,嘴里又慌忙解释自己那句话的意思:“她是他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
“111713。”梁岩说道,不等温星再问一遍,他就升起了车窗。
密码很简单,温星已经记住,她隔着窗户又说了一次谢谢。
老吴把两人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温星输入开门密码的时候,杨恭靠在她的肩头,冷笑嘀咕说:“密码都已经改了,也不知道这次是谁的密码。”
温星没搭话,她打开了门半搂着杨恭的腰把她扶进屋里。
一进屋,地脚感应灯就亮起来,温星借着这种灯光看到所有家具都罩着灰尘套。
“很久没人住了。”温星说道,她是说给杨恭听。
杨恭没搭话,她轻轻推开了温星,摇摇晃晃往里走。温星跟着她走进一个房间,之间床上也罩着灰尘罩,不由犯难:“这怎么睡?”话才落,身边的杨恭忽然捂住嘴冲到浴室里,抱着马桶大声呕吐起来。
这天晚上,杨恭吐了之后有点发烧,温星找出医药箱照顾她,有些焦头烂额。所幸的是当她掀开灰尘罩发现床是铺好的,不用再整理了。可即便这样,到了凌晨三点多,温星才能躺在杨恭旁边囫囵睡下。
六点多,生物钟让温星惊醒,她坐起来先看到床对面的偌大落地窗,窗帘没有关起来,暗淡的日光正慢慢渗进房间。
身畔的杨恭还在熟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温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已经退烧,不由松了口气,轻手轻脚下床进浴室简单洗漱。
浴室里的洗手台和墙面都是青灰色,黑色金属装饰搭配,有很强烈的男性气息。当温星坐在马桶上上厕所的时候,忽觉好笑不可思议,她竟阴错阳差跑到一个男人家住了一晚,而这个男人在温星的印象里是个不好惹的厉害人物。温星在见到梁岩之前,她已经听陈泽提过很多遍。
陈泽口中的梁岩不仅是个令人崇拜的大哥,更是个纵横商场的精英,头脑聪明思想前卫,关键是行动力很强。梁氏是从物流发家,历经数十年,到了梁岩手里,他只用了四五年的时间,不仅把梁氏基业物流做强成为行业巨头,更拓宽梁氏的领域,开发投资影视文娱科技等产业。梁氏真正名声大噪从刻板的物流公司变成一个上市集团,形象变得高端多元化是因为梁岩的布局。这些都完成在梁岩三十岁那年。陈泽总是说没有梁岩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他和梁岩的兄弟关系不算很亲的血缘,他们只是远房表兄弟。
陈泽的奶奶是梁岩外婆黄老太太的表妹,年幼时两姐妹关系很好,后来各自天涯,十多年没有联系。有一年陈泽奶奶来岳城拜年,两个老姐妹忆往昔抱头痛哭流涕。聊天之中,陈泽奶奶说起孙子陈泽不听话,才读小学就打架逃学,她认为原因是他们所在的小城市教育不好,所以她来岳城找门路想让陈泽上好一点的小学。黄老太太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女子,她一听小姐妹有困难,立马慷慨出手帮助,她帮陈泽来了岳城读书上学,让他和梁岩作伴一起成长。
陈泽是个生性爱自由的人,来到岳城上学之后,他在学业上有一定的进步,但也只坚持到高中毕业就上不去了。没有大学可读,读了一两年的专科,黄老太太怕他这么出社会被人带坏,便在梁氏给他谋了个销售的职位。那年陈泽二十岁,在他进公司后半年,二十五岁的梁岩也进入了梁氏,他把他调来身边用了四五年,教他为人处世,打开眼界和格局。就是那四五年,梁岩在梁氏进行变革,将他小叔一家边缘化,稳握梁氏大权。等大局稳定,梁岩任命陈泽为总公司的销售经理让他独立。
陈泽在梁氏的发展非常快,梁氏若是一个帝国,那陈泽就是“平步青云”的外戚。他备受关注和他人的有色眼镜,他有傲骨也因此比一般员工付出更多的努力,他用了两三年的时间补上自己学识的短板,考出了 mba。温星听他说这段学习经历的时候,十分佩服欣赏他。
温星洗漱完走出浴室整理自己的包,她从里面拿出纸笔准备留张纸条给杨恭,以免她完全断片忘了昨晚的事情。她坐在地板上就着床头柜在写纸条,写完起身前,她掏出手机又给陈泽发了条信息问他:醒了吗?有没有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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