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的不开心，根本不用仔细揣摩，一切写在脸上。
凌霜降现在有些犹豫，在“惯着他”还是“不惯着他”之间徘徊。
“喝酒吗？”谢妄声音很沉，抬起眼睛的一霎那像没有满足委屈的大狗狗。
凌霜降忍俊不禁，合着对方还委屈上了。
“可以喝。”
谢妄叫来服务生：“开一瓶酒，要玛歌酒庄温酿的红酒。”
服务生：“好的。”
菜品陆续上来，谢妄依旧很细心，帮凌霜降夹菜，帮他挑鱼刺，帮他盛汤，事无巨细。
只是他的表情始终带着淡淡的难过，有着几分无法表达的苦闷。
这时，餐厅老板推着酒亲自过来：“谢总，这是您上个月派人送来的，相对于您平时喝的，比较温和醇厚。”
谢妄点头：“嗯，比较适合他。”
老板看向凌霜降，礼貌笑着：“我说谢总怎么破天荒在我们这里放这种类型的酒，原来早有准备。想必这就是那位喜欢吃川菜的先生吧。”
凌霜降朝老板点头致谢：“对。”
老板将红酒开启，亲自替两人倒上：“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老板离开后，凌霜降默默抿了一口。
果然，口感很适合不擅长喝酒的人。
不用问，他大概也知道谢妄早就准备好一切，甚至在恋综是就计划带自己过来吃饭。
想了想。
他整理好耳边的碎发，轻声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是先不着急谈恋爱吧。”
谢妄悄然抬起视线，定定看着凌霜降。
“我想吃龙虾，你帮我剥。”
谢妄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立刻替他剥起来。
剥龙虾的时候，他就在想。
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自私。
他一直不希望凌霜降谈恋爱，甚至想霸占着他。
这种行为很不负责任。
如果想负责任，那就是跟凌霜降结婚。
但，他这算不算弯了？
凌霜降愿意跟他结婚吗？
谢妄把龙虾整齐放在盘子里，递给凌霜降。
“老谢？”这时，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谢妄抬头，发现是他的朋友陆绍选。
两人是在生意场上认识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合作没断过，算是比较不错的合作伙伴。
谢妄起身：“这么巧。”
陆绍选身边跟着一名漂亮的女生，他朝谢妄介绍：“这是我爱人，雨晴。”
谢妄看着凌霜降：“这是我爱友，凌霜降。”
这个称呼让陆绍选愣了一下：“这是…你的朋友？”
谢妄：“嗯，最好的朋友。”
凌霜降脸皮薄，迎着陆绍选不解的目光起身向他问好：“您好，凌霜降。”
陆绍选赶忙和他握手：“客气客气，您请坐。”
陆绍选着急走，临走之前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问谢妄：“对了老谢，你记不记得两个月前，谢老因为你没有对象着急住院的事情？”
谢妄点头：“怎么了？”
陆绍选道：“怎么了？上次你告诉我你的理想型后，我给你介绍一位非常优秀漂亮的女生，当时她没回国，无法见面。咱们就说等她回来。上礼拜她正好回滨潭，你们什么时候抽时间见个面啊？”
“见面？”
谢妄莫名感受到一丝凉意。
他下意识看凌霜降一眼，凌霜降则放下筷子，朝他温柔地笑了笑：“约好了见面啊？”
第39章房产证加上他的名字呗
气氛突然之间的凝固令陆绍选察觉到几分异常,谢妄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凌霜降的笑容，莫名紧张起来。
“随口一说罢了,不去见面。”
凌霜降眯着眸子笑了笑：“其实可以去看看，毕竟你都28岁了,还没有对象，家里人会着急。”
谢妄语气僵硬道：“不去，我不想谈恋爱。”
凌霜降没再说话,托着下巴轻轻看着谢妄,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只是谢妄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心虚。
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让陆绍选看出了几分端倪，陆绍选的女朋友扯了扯他的袖口,温声道：“既然谢大哥不愿意找，你不要勉强，感情这种事只能心甘情愿，或许谢大哥不久就能找到心仪的人呢。”
陆绍选忙点头：“也对，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吃饭。”
两人走后，凌霜降拿起筷子，给谢妄夹了一块绿色的菠菜和绿色的菜心：“快吃吧，菜都凉了。”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他提了一嘴，我没多想,确实答应了。”谢妄把来龙去脉认真解释：“但我现在的想法已经发生了转变,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年龄大,毕竟我才28岁,我觉得我很年轻，甚至四十岁左右不结婚都没有关系。”
凌霜降笑了笑：“四十岁还不结婚？不过也可以，像你这种地位的人，很多人都是不婚主义。”
“嗯，但我不是不想结婚。”谢妄看向凌霜降，意味深长：“我在感情方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要求很高，不接受家族联姻，另一半必须是我真心喜欢的人，愿意全心全意护着的人，能够在心灵上契合的人。只有遇见这样的人我才愿意跟他结婚。”
凌霜降点了点头：“就是不将就的意思？”
谢妄：“嗯，不愿意将就。所以当我爷爷提出让我跟娃娃亲对象联系试试时，我很抵触。对方是男生是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接受包办婚姻。”
凌霜降点了点头，明白谢妄的想法。
他小口小口吃着谢妄为他剥的龙虾，勾唇道：“虾剥得很干净，你是不是经常替别人剥？”
“没有。”谢妄蹙了蹙眉：“我给别人剥虾干什么？别人又不是没有手。”
“诶？”凌霜降眉目弯起：“那你为什么给我剥？”
“我怕你被龙虾皮扎到手。”谢妄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就像是单纯地诉说他的真实想法。
与谢妄对视两秒，凌霜降咬了一小口龙虾肉，撩起笑意：“你真的不去看看吗？虽然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就算是心意相投的人，总要去接触才知道吧？”
谢妄淡淡道：“不瞒你说，算命先生给我算过命，说我结婚得三十以后，所以我觉得那个人不是她。”
“三十岁？”凌霜降端起酒杯：“那就祝你，三十岁以后顺利结婚。”
这顿晚餐吃得谢妄没来由的紧张，他总觉得凌霜降那双漂亮的笑眼意味深长。
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陆绍选说出他愿意相亲那件事时，他有一种出轨的感觉。
吃完饭，两人坐在江边观看表演。
夜里风凉，谢妄把外套披在凌霜降身上，凌霜降歪头道了句谢谢。
谢妄打量着他。
江边的风吹拂着凌霜降细软的发丝，对方专注地望着游轮表演，抿着温柔的笑意，眼睛里像是藏着万千星辉。
这一刻，谢妄看的心都化了。
他想抱抱凌霜降。
但他知道，这是个流氓行为。
“这表演不错，每天都有吗？”
凌霜降突然转头，正对上谢妄纠结的眉眼。
谢妄一瞬尴尬，随后低声回：“每周五有，如果你喜欢，我每周都带你来。”
“每周吗？”凌霜降很懂事地问：“你工作是不是很忙？哪里能抽出时间定期陪我？你这样说，我会当成一个承诺的。”
谢妄怔了怔，眉宇间似乎在认真思索。
凌霜降忽然凑过去，小声调侃：“感觉很有压力？”
谢妄垂着眼，聚焦到凌霜降小巧挺巧的鼻尖上，上面缀着一颗痣。
“没有压力。我答应你，只要我在滨潭，我每周五都会带你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凌霜降伸出小拇指：“拉勾？”
谢妄抿唇笑了：“拉勾。”
约定好后，凌霜降朝谢妄靠近了些，把头枕在他肩前：“可以靠吗？”
谢妄：“当然可以。”他的右手轻轻抬起，试图揽住凌霜降的肩膀，却又在纠结许久后，慢慢放下，重重叹息。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凌霜降发现，他的拖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双略厚的白色棉拖。
谢妄：“北方冬天很冷，别着凉。”
白色棉拖很可爱，上面是可爱的小熊猫。
凌霜降穿好后说：“可是冬天到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谢妄走到他面前，问：“你不是说，想在这里买房子？买房之前，先住在我这里吧。还是不要租房了，很不安全。”
凌霜降没有立刻答应：“但是我觉得还是自己住比较舒服一些，我也怕打扰你。”
这个问题，两人昨天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