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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采心里一跳,伸手摸了摸贺远枝的额头,“不烫啊,哥哥哪里不舒服吗?刚刚听见你屋子里有动静,没事吧?”说完她又往贺远枝屋里看了看,东西都归归整整地摆在原位,与往日并无二致,仿佛刚才是她幻听了一样。
始终没听见贺远枝的回应,贺采疑惑地抬头。
贺远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和贺采生的一模一样的黑眸异常幽深,鲜红的血丝附在上面,像深渊里生出靡丽的花,又艳又烈,诡谲难测。
“哥……哥哥?”贺采被这个眼神看得心里有点发毛,颤着声音叫他。
贺远枝的眼瞳一阵剧烈收缩,骤然回神,他茫然地看了看面前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又看看自己的手,嗓音紧绷,“我没事,刚刚画画没有灵感,心情不太好。吓到你了吗?”
贺采摇头,贺远枝从小就有让人惊羡的绘画天赋,她对美术的兴趣也是因为哥哥建立起来的。
“采采先回去写作业,哥哥等会检查,错一道罚十道。”
不等贺采抱怨,门又被他匆匆忙忙地关了上。
贺采这次倒来不及愁眉苦脸,只有满心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了。
哥哥怎么了?
她胡思乱想间莫名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哥哥经常给她画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甚至许多她没有见过的东西,但大多都是一些很美的事物。只有一次,她无意中看见哥哥的书里面夹了一张画,深红的色泽霎时盈满眼球,她现在回想起那副画仍然会有些胆战心惊。
那是一只被锁链缠紧的半翼鸟,血肉被锁链勒得近乎分离的模样害得贺采做了好几天噩梦。那几天她看着贺远枝的眼神都充满了怨念,贺远枝问她,她潜意识里又不愿提这幅画。
也不知道怎么,今天她又突然想起了这事。
第二天贺远枝有事,叮嘱了贺采几句后就让她自己坐车回去。
下课早,贺采出校门的时候司机还没来,她蹲在墙边垂着头等待,想着哥哥这几天的反常表现,焦灼不安。
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进入她的视野里,贺采抬头,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一个西装革履,相貌英俊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收拾得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显得严谨禁欲,整个人气质矜贵。他眉眼长得恰到好处,面色冷淡,注意到贺采的视线,他低下头,眼神冷厉。
“贺采?”
贺采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看着他。
男人皱眉又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