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复仿若未闻,继续紧紧抱着她。邵禾本来还在哀嚎,感受到脖颈处有正在掉落的滚烫的水珠,声音不自觉停了,她伸手安抚的拍了拍许复的后背:“我妈应该不会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吧……说了你也别太在意嘛,她毕竟也不知道游承远是个——这么缺德嘛,我支持你打他,哎呀,别太在意嘛……”
许复听到她安慰的话后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邵禾最受不了别人哭,许复要不是哭的这么真切,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故意卖惨了,邵瑜现在说话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能把人说哭成这个样子……要不是许复还在她怀里,她要立刻给邵瑜打电话请教一番。
第二天被许复带到一个小城镇的邵禾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哪啊?你难道是在这里有什么工作?”
许复摇头:“这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也是我妈的故乡。”
虽然已经发展多年,但这里的住宅楼依旧少见,放眼过去尽是田埂和稻田。现在正是插秧的季节,目之所及都是些农忙人。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但也只是看了几眼便麻木的垂下头继续劳作。
“你也知道,我妈长的很好看。一个长得好看但是却有一个父不详孩子的女人在这种地方会收到怎样的对待,你大概也能猜到,但是他们面上不敢对她怎么样,因为——她长得真的很好看。”许复随意坐到一处没人的荒地上,将外套铺在旁边:“你要坐一会吗?”
邵禾坐下:“这种事从来都不是女人的错。”
许复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是,我知道。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个男人会动手打人,表面看上去多么刚正不阿啊,呵。我用砸碎的啤酒瓶捅了他,我以为他会死,没想到只是重伤。其实我本来会死的,虽然不能判死刑,但是在这种地方,弄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那个男人觉得直接让我死太便宜我了,所以找了一份精神病证明把我送进了疯人院。”后面的事他不是很想回忆:“我有时候会想是在那里死掉好,还是被许荣找回来好,有时候觉得我还不如死在那里,但是偏偏每次都活了下来。你还记得在山上那次吗?我可以联系到他们,但是当时觉得就那么死在那里也挺好的。我并不怕做那些很危险的事,不是因为我胆子多大,纯粹是觉得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随手拔了根野草缠绕在手指上:“我有时候恨许荣,有时候又觉得难道我和我妈的遭遇全部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吗?如果我不得不承认所有人都在参与,那我是不是要恨他们所有人?我还能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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