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己已经是阴气最重的那个了……
“不吃鬼魂?”容与问,“你不饿啊?”
容与这么一说,晏昭确实饿了。
从昨天见到容与起,他就能够感到饥饿。本想着今天容与给他烧个香吃,谁知一整天都困在山上,又饿了一天,还背着容与瞬移,耗费不少法力。
现在他感到胃空得厉害,很想一口气吃上三炷香。
“饿。”晏昭实话实说,“等下山,你给我烧柱香就好了。我只吃你的香,不吃别的臭东西。”
容与懒洋洋道:“就你这一个地方经过七次,我看我们这辈子就在山上住好了。”
“……”说着说着,又绕回了原地。
晏昭脸一红:“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我怎么提醒?我也不认得路,我就认得这棵树。”容与理直气壮。
晏昭无话可说,认命地换了个方向继续找。
“等会儿,前面有人。”容与眯了眯眼,“不对,有鬼。”
只见前方一个鬼魂正茫然地飘来飘去,无家可归。
容与下指示:“我们去找他问问路。”
晏昭闻言,背着容与瞬移到那鬼面前。
那鬼正两眼茫然,转头一看,一名阴郁俊美的红衣鬼近在眼前,面色白得透明,眼底沉得吓人。背上还趴着一个,看不见脸,只能看到披在身后的乌黑长发,同样一身红,夜色中诡异极了。
鬼魂吓得大喊:“有鬼啊!!!”
容与无语地抬起脸:“你自己都是鬼。”
鬼魂看见容与的脸,更受惊吓:“你,怎么是你,你不是——”
他话音未落,整个鬼忽然化为一阵烟雾,被吸入晏昭口中。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彻底消失在世上了。
晏昭皱眉,吸入一个鬼魂让他有了一点饱腹感,如此肮脏的灵魂却是味道难以忍受:“难吃。”
容与一惊,重重捶了下他的背:“你怎么把他吃了?不是说不吃鬼魂的吗?不是嫌臭吗?”
晏昭垂眸,眼珠又黑又沉:“你很在意他?”
竟然为了一个野男鬼打他。
鬼王大人眼底阴冷中透着一丝委屈。
“当然在意啊!”容与气得抓狂,“你要吃就吃,能不能先把话问完再吃。我们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鬼,你不问下山路,是打算再转到天亮吗?!”
晏昭眼睛忽然一亮:“你在意的是问路,不是他?”
“他是谁啊我在意他干嘛?”容与简直莫名其妙,“我和他认识吗?”
晏昭提醒:“他是胡伟。”
他记得这个人。活着就对容容图谋不轨,容容被那些凡人害死,就是为了给这人陪葬。墓碑上写的,就是胡伟的名字。
说来他抢亲,就是从胡伟棺材里抢来的。
想到初见容与时青年十指鲜血淋漓,必然是在棺中苦苦挣扎,晏昭就愈发阴凉。
对于这种所谓前夫,晏昭自然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再难吃也要生吞活剥了。
容与第一反应:“胡伟是谁?”
血玉镯:……那个想要强迫原主结果命丧虎口最后和原主配阴婚的炮灰。
小镯子总结精辟,胡伟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生前命丧虎口,死后命丧鬼口,出场即盒饭,台词一句半,妥妥的炮灰命。
容与想起来了:“不好意思,不重要的人我都不太记得。”
他懒得记。
晏昭心疼道:“没事,不记得就不记得罢。”
怎么可能不记得,容容被这人死缠烂打许久,被那一家子迫害至死。要不是他把人从棺材里救出来,青年这会儿早就含恨而终。
一定是被关在棺材里挣扎的记忆太恐惧痛苦,落下极大创伤,这才强行忘记的。晏昭后悔不已,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早把容容救出来,让人担惊受怕。
——只是他若真早一步,温意初不遭遇生死危机,容与却也不会来。
晏昭安慰容与:“以后,我护着你,没人再能欺负你。”
容与并不领情:“算了吧,除了你没人能欺负我。”
胡伟是间接导致温意初死亡的人。要不是他想要强迫温意初,温意初也不会躲进山里,他要是不追进去,就不会被老虎咬死,不被老虎咬死,就不会有愤怒的胡家人强行让温意初配阴婚这种事发生。
可胡伟如今魂飞魄散,温意初的魂灯却丝毫不见亮。
这胡伟何止是不被容与放在心上,他甚至没被温意初放在心上。
“呜呜呜,呜呜呜,柳郎,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