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小徒弟身边,哑声唤了一句:“阿裴……”
手指颤抖地将人扶起,揽进怀里……
盛淮动作一滞,随即韩略的大喇叭追了过来:“纪从骁!你家尸体还能自己使力吗?重来!”
纪从骁靠在盛淮身上望了望天。
他没想到韩略的眼睛那么尖,他不过稍稍用了点力,试图给盛淮减少一些负担,结果就被看了出来……
盛淮仿佛知道他的想法,唇角一弯,丝毫没有方才江镜宣心如死灰一般的模样,笑道:“韩略辅修过美术,对人体肌肉构造尤其了解,你这样过不了他那关。”
他伸手试图拍一拍小朋友的头发,然而已经做好了造型,不能乱动,只能转而落到了他的肩头,安抚道:“我没事,一小会儿而已。”
他的手臂前两天吊威亚时不小心划了道口子,小朋友是在担心他。
纪从骁皱了皱眉:“等会还要抱着走呢,我又不轻。”
“非常轻。”盛淮反驳一句,对于小朋友的体重,他一向颇有微词。
“那边那两,还抱着呢?赶紧的给我躺下去,从江镜宣跪下那里开始重来!”韩略对天翻了个白眼。
“行了,要真担心,咱们就努力一遍过。”盛淮安抚一句,替他理了理衣袍,俯身将人放回了地上。
纪从骁任由盛淮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下去,看着那张随着他一块往下的脸不合时宜地冒出个不太健康的念头,然而随即一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便什么想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
江镜宣跪在小徒弟身边,哑声唤了一声:“阿裴……”
手指颤抖地将人扶起,揽进怀里。鼻息全无,脉搏尽消。不在了……
“阿裴……”
他又唤一句,声音极轻,仿佛害怕将怀中人惊醒,然而他的声调支离,已然碎不成声。
他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将江执裴抱起。
“师傅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