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李沙沙视线飘忽不定,最后坦诚:秦晋住这里的消息是我说出去的。
没立刻展开计较,微凉的手掌先一步探向额头,李沙沙纳闷抬头。
李相浮冷笑:你最好祈祷自己是发烧了。
一摸额头,体温正常,父慈子孝的画面瞬间破碎,李相浮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没生病啊。
李沙沙试图解释:他有不轨之心,我有推波助澜之意。
哦,所以这属于合作共赢,那另一方活该承担流言风险。
话虽如此,李相浮直觉这件事和秦晋牵扯不大,幕后提案,策划,运营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凝眸望着李沙沙:算盘打得这么响,你图个什么?
李沙沙想了想,走到画板旁,拿起笔画了一棵歪七扭八的参天大树,指着那些树杈说:正常的人生是这样。
有个朝天的主方向,中间也有不少岔路口。
他指了指树的中位线:你的是这样。
波澜不惊地笔直朝前,拒绝和轨道有任何偏差。
以物喻人,李沙沙做出总结:这和我们以往在女尊国的生活本质差别不大。
如今李相浮社交圈没一个走心的,在综艺上刚有一点热度立马主动防爆,画画拿了奖但也不准备发展,前些日子的刺绣热过去,日常彻底没了社交。
李沙沙给出终极一击:我猜最近爸爸白天都是一个人宅在家里。
真相了,李老爷子出门时长都比自己多。
李沙沙作为理论大师,给出的分析很客观: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没错,但偶尔要有新鲜感。
李相浮挑眉:你怎么确定秦晋是那个新鲜感?
不行咱就换。
放弃纠正系统的唯利主义,李相浮走到窗台边浇花,良久凝视嫩绿叶片上的小水珠缓缓道:希望我这位传说中的姐夫,也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李沙沙淡定不再,满怀期待说:爸爸,我可以步你的后尘,出国留学。
李相浮闻言竟然同意了,大度点头说:在那边也需要监护人,我帮你联系一下我妈。
转身的瞬间就被李沙沙制止:还是算了。
显然陶怀袖女士给他留下了一定的童年阴影。
咚咚。
敲门声连续响了两下。
李沙沙条件发射站直,带着些警惕说:是不是秦晋回来兴师问罪?
李相浮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眼神看他,走过去开门。
万幸,门外站着的是李戏春,过长的头发盘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李相浮以为她是为了讨论澄清谣言一事过来,不曾想李戏春似乎没太过放在心上,反而瞧着心情不错:刚收到消息,诺顿博士被打进医院了。
李相浮一愣。
李戏春:原来他之前没少干帮捞男捞女设局傍大款拿抽成的事,被现任女友发现,曝出了聊天截图。
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幸灾乐祸:被设计的人中可不乏有权有势的,身败名裂不说,后半辈子估计得藏起来过日子。
前几天李老爷子才撂下狠话要让诺顿博士付出代价,如今这么凑巧被曝出聊天截图,未免也有点太过巧合。
李戏春心情颇好道:这种纸上谈兵的理论家,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想到差点被对方算计,恨不得脑袋都给这博士拧下来。
李沙沙默默站在李相浮身边,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小身板不经意间微微一颤。
李戏春自带一双很有风情的媚眼,这会儿里面承载着解气,显得眼睛更加亮。
人渣进医院,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话音落下,先望向李沙沙,温柔问:沙沙想吃什么?
前车之鉴已经有了,现实派的理论大师李沙沙摇了摇头,转头痴痴望着空白的墙壁。
李戏春朝李相浮投去纳闷的眼神。
他在面壁思过,李相浮淡淡道:随他去吧。
李戏春只当是因为学业上的问题,临走前比了个ok的手势,说:要是改变主意想出去吃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面壁了足足十分钟,李沙沙稍稍转过脑袋:爸爸,你说当秦晋听到流言后,会怎么应对?
李相浮拿出手机:我帮你问问。
魔鬼。
实际秦晋听到谣言的时间要比他们都早,早上没来得及吃东西,中午他提前去食堂,出电梯没多久,便听到关于高寻绿强惨的说法。
这个点食堂几乎没什么人,正在说话的是几个新招来的实习生。
秘书跟在秦晋身边,心想现在有的年轻人有够莽撞,背后议论人好歹小声点。
咳咳。手抵着嘴,清了清嗓子。
动静惊扰到那边,正在讨论八卦的员工连忙站起来,看到老板就站在电梯口,顿时如遭雷劈。
秦晋不动声色迈步走过去,单从面色很难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思。
从哪里听来的流言?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秦晋的语调更像是纯粹表达一个疑问。
一名实习生扭扭捏捏道:路上听,听人说的。
秦晋没说话,目光落在身上带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实习生哭丧着脸,放弃扯谎道:是听亲戚说的。
他的亲戚很有钱,又是个喜欢倒是非的,实习生才进公司,想用这点谈资和人打交道,现在悔到肠子都青了。
秦晋这才终于收回目光,问秘书:这次一共进来多少名实习生?
十五个。
秦晋:他们几个,最终能进考核前三的,这件事既往不咎,三名开外的,结完工资直接请离。
说完看都不再看一眼,走去窗口打饭。
秘书摇了摇头,转身跟上去的时候,意外瞥见实习生眼中又是尴尬悔恨又是燃起的斗志,暗叹上司对人心的把握还真是准确。
重新坐上电梯时,秦晋开口交代:去留意一下,公司最近还有没有煽风点火的,抓几个性质特别严重的,直接开除。
秘书迟疑问:要不要用刚那几个实习生开刀?。
高寻刚升职,如果有老员工在背后议论,动机和性质就不一样了。
办公室空调一直开着,温度不高,盒饭很快放凉,秦晋动筷简单吃了两口埋头继续工作。
秘书一怔:需要处理的文件已经不多,您不用这么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