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贾数都不知道。
她只是对二人这么晚了,还在书房内商量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二叔叔,侄儿实在不懂,为何您非得让我关注如海,在发现如海被人欺负后,还不允许我出面警告其他人?贾家与林家是姻亲关系,不是吗?”贾敬看着贾代善,对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决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贾代善认真地看着贾敬:“虽然我早就料到了如今的情形,但……”
贾敬看着他,满脸的不认同。
贾代善还是说了出来,“我仍旧不后悔!”
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林如海对同僚的孤立与欺负始终熟视无睹,但他还是从贾敬转达的,关于林如海的内容中推测出,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意外的是,林如海对这些孤立与欺负忍受力,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期,以至于他完全没料到,半个月后贾敬都忍无可忍地找到他了,贾数却仍旧没有出面。
虽然不后悔,他却开始怀疑自己对林如海的看重,是否真的值得。
不是觉得林如海不好,而是以林如海的状态,他很可能根本不会告诉那恶鬼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说,那恶鬼可没好心到还去调查。
可是一切行为都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他只能咽下自己决定的苦果。
贾敬认真地看着贾代善:“二叔,侄儿不知您这段时日为何这般……可,我们如今如履薄冰,是否不应该再浪费额外的人力物力在自己人身上?”
贾敬毕竟才是族长,他的话,就算是贾代善,也需要慎重对待。
知道贾数身份,却不敢对贾敬说出口让他也跟着提心吊胆的贾代善只能长叹一声,终究答应了下来:“我知了,明日便让跟在如海身边的那些人去警告他同僚别做的太过分,然后就将人手撤回来吧。”
他也没有真的想要废了林如海,所以一直有让人特地监视林如海,同时让其他人别做的太过分。
林如海至今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可贾数听着这一切,却气坏了。
因为有夜色掩盖,贾数晚上特地找了个体积稍大的老鼠附身。与那只用来与胡姨娘联系的胖老鼠一般,这只老鼠的胸前也挂了个袋子。
不过里面可不是字条,而是她特地找翠烟要的催眠安神的香料及其他东西。
贾代善与贾敬又商谈了一会儿其他,诸如某两位皇子似乎开始内讧,但他们派人查过后,却发现他们彼此在最后都留了一些针对太子的后手;诸如太子旗下的某位大臣明着还是他们的人,但背后早已经被某位皇子暗地买通,若是再如之前那般信任他,肯定要吃大亏……
贾数一直藏在暗处,耐心地等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将手中的信息彼此交换完全。
贾敬很快告辞离开。
贾敬与其夫人感情很深,又因为已经生了贾珍,两人近些年反倒愈发亲近,感情倒是比新婚时更好了。
贾代善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真是……”
他很快就回了房。
贾数藏在暗处,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回了房间。
可能是夜深了,贾代善并未再到其他妾室房中,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寝。趁着他洗漱的时候,贾数爬到放置香炉的案台上,将袋子里的香料抖进了香炉中。
很快,一种与荣国府使用的香料味道十分类似,却又有些细微不同的香气,渐渐在这个屋子内飘散开来。
贾数赶紧爬下案台,找到一个角落藏好。
贾代善洗完澡出来,似乎十分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径直走向木床,没多久,便传出了鼾声。
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就跟贾数能从呼吸的频率中窥探出一个人是否是真的睡着了,长期行兵打仗,必须时刻注意周围风吹草动的贾代善自然也知道。
贾数静静地等着。
果然,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原本躺在床上睡死的贾代善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遍,确定今晚又是一个安眠夜,这才真的放心睡下。
贾数又静等片刻,这才悉悉索索地从角落爬出来,因为心中生气,四个小短腿儿就倒腾地飞快,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贾代善的床边。
身为军人,贾数一向看不惯那些为了一己之私便将其他人的人生,甚至生命都断送的人,其中又尤其厌恶仗着自身强大,就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肆意玩弄的人。
不幸的是,贾代善二者兼具。
是,贾代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荣国府,为了贾家,为了太子……
可这与林如海有么关系呢?仅仅因为想要试探她,便对无辜的林如海动手?还是采用的最让人恶心的办法。
但这些事又是林如海身在官场所必须要经历的,贾代善只是将这一切集中到了一起,并让其提前爆发。尽管对林如海来说很残忍,但这确实是只能靠着他自己走出来的。
如若不然,以后他外放出京,到时被任职地的所有地方官员抱团针对时,他也没办法应对。
贾数对此一清二楚,却不妨碍她打算教训贾代善一顿。
她是没办法以牙还牙,让贾代善也常常被所有同僚孤立针对的滋味了,其他人就算看在他的身份地位上,也不会去做那等孤立针对之事。
当然,就算他们做了,贾代善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不可能会在意这些不会给他造成生命威胁的小手段。
真是越想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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