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平儿和贾琏搅和到一起,她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叔婶出嫁前的叮嘱,她一直知道四个陪嫁丫鬟都是为贾琏准备的通房,也因此她心里难免防备,但她怀疑其他三个丫鬟,甚至想过要将她们尽快打发走,也从未动过平儿的念头。
可事实却打了她的脸。
见到王熙凤等人出现在院子门口,平儿当即吓得跪倒在地上,全身颤抖,面色惨白。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遭受了什么委屈呢。
平儿心慌意乱,脑子一片浆糊,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该如何解释。
王熙凤只是看着她,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让平儿突然想到昨日面对贾琏时,二奶奶也是这样的态度,在之后,二奶奶便不顾以往夫妻情分,干脆搬离了院子。
平儿嗓音嘶哑,满脸惊慌:“二奶奶,您听奴婢解释……”
王熙凤眼神仿佛淬了寒冰,冻得人浑身发抖。
“不必解释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做了不该做的事。若这是你求的,那我便满足你。”王熙凤转头看向丰儿,“让人去给平姨娘腾间屋子出来,她将将承宠,身子虚弱需要休息,总不好让她回下人的房里休息。”
丰儿神情复杂地看了平儿一眼,直接上前将人搀扶起来,也没怎么挑选,随意指了间屋子就拖着人往里送。
平儿似乎还想解释,却被丰儿一把捂住嘴。
院子里终于清静了。
但平儿的背叛,却让王熙凤受够了打击。在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比贾琏偷腥都要让她难受——
贾琏贪花好色的性子王熙凤早有准备,虽然难过,却还不至于伤透了心。可平儿平时的表现真的太好了,似乎处处为她考虑,处处以她为先,从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不,她似乎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和心机,只是以前蒙了眼,觉得那都是她的好,反而因此更加信任她而已。
王熙凤自嘲一笑,朝张氏等人说了一声后,径直转身离开。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他们虽然不清楚平儿昨日的穿着,但也都认识平儿这个一向与王熙凤形影不离的丫鬟,也知道两人感情如何。
如今平儿大早上地从贾琏的屋子里出来,王熙凤的脸色又那般难看,谁会猜不透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氏都快被贾琏给气傻了!
昨晚大半夜的,贾琏跑来找她,说是凤姐儿又闹了,让她出面说和。她应了,结果贾琏自己却只是嘴上说说,行动上一如往常半点没有表示不说,甚至精虫上脑地在王熙凤最生气的时候,去碰了她最在意的丫鬟!
就算外面都闹成这样了,贾琏竟然还没出来。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说的?张氏自己只是想想这样做的人是贾赦,就想作呕。她干脆转身,再没了说和的意思。
就她小儿子这样的行事,和凤姐儿闹翻是迟早的事,何必说和?
张氏都走了,贾赦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毕竟他一个男人跑来掺和儿子的后宅,实在太不成样子。
贾赦夫妻走了,贾瑚的妻子也是一脸厌恶,拉着贾瑚也想离开。只是贾瑚到底心疼这个弟弟,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难看,但也不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地睡大觉,然后喜欢的妻子就这么生分了。
他安抚了妻子几句,并让她自己回院子,这才大步走向贾琏的屋子。
敲了几声门,没人应,贾瑚皱眉,干脆推门而入。
果然如他所料,都日上三竿了,贾琏还躺在床上睡着呢。但可能心中有所挂碍,于是就连做梦也做不安稳,整个人眉头紧皱,身体也蜷缩成了一团。
贾瑚看得又气又怜,直接动手将他推醒:“还在睡,凤姐儿要回娘家了!”
听到这话,贾琏腾一下坐起身:“你没骗我?”
贾瑚双眼微眯:“你方才是在装睡?你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但是因为自己的自己干的事儿见不得人,所以干脆躲在屋子里睡大觉?”
他就说了,那平儿一个大活人从他身边起来,后来又闹出那般大的动静,怎么可能跟聋子似的一点儿也没察觉!
贾琏此举把贾瑚恶心得够呛,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气得转身就走。
贾琏赶紧将人拦住:“哥哥,凤姐儿真的要回娘家吗?”
贾瑚一把将人甩开:“你自己不会去看去问?”
“哥哥别走,”贾琏满脸委屈,“我做了这样的糊涂事,还被凤哥儿撞见了,若自己去找她,她定不会见我的。”
贾瑚都快被气笑了:“你也知道自己做的糊涂事?”
贾琏低头:“弟弟虽然糊涂,可也知道凤哥儿正在气头上。昨日纳了一房小妾已经将凤哥儿气狠了,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去动平儿?只是平儿昨晚突然过来找我,说是要代凤哥儿向我道歉,又同我说了好些凤哥儿的好话,我就觉得这丫头实在贴心可人……这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我就一时没把持住……”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人家来替你们夫妻操心说和,结果你把人直接拉到床上去了?还没把持住!
贾瑚指着贾琏的眼睛,又气又恨:“你就活该被你媳妇讨厌!你要再不注意,以后说不得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说着直接转身,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管这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好色之徒!
——
王熙凤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进门就扑到了床上,很是大哭了一场。
丰儿在旁看着,满脸忧心,可她又不善言辞,只能着急地在原地打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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