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乃是乳名,她学名林诩。与男孙一同排辈,在林译之后,排行第四。因此,安平才有这诩诩和四丫头一说。
这话让林宁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只能打着哈哈说:“婉儿这孩子随她父亲,孩子好动是好事。我倒是喜欢的紧。”
安平抿着嘴笑,“说来还没谢谢你们家二郎。前些日子,我们回京,你也知道,我们家婉儿一直在外头,被她爹惯坏了的。她爹那性子,一路走一路玩,这丫头调皮也扮作男子去玩,没料到竟然碰上千门的人碰瓷,亏得你们家二郎出手,把人直接打趴下扭送去了官府。”
林宁一愣,这事没听林询说过啊!林宁也不好特意招了林询来问。安平又道:“老夫人,婉儿也有十二了。过两年就要定亲出嫁,若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会赶着回京。便是想着趁还有时间,教教她规矩。可若是……”
林宁听懂了,女扮男装出去玩,小时候还小,到了十岁上还这样,若是传出去,虽说以安平郡主宗室的身份对女儿的亲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到底名声上不太好看。安平这是想让林家封口。大约也是知道林家是明理好说话的,便直接表明了来意,不曾耍其他手段。
林宁看着又羞又恼,还因着做错了事被母亲说耷拉着脑袋,一双眸子忽闪忽闪透着委屈的苏婉笑了,“你放心。我们家老二粗枝大叶,怕是根本没当回事,恐也没认出来。我会同他说。”
安平松了口气,呵呵笑着又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林宁这才得空唤了林询过来,没想到还真有此事!
“那小公子身边带着两个小厮呢,说是小厮,恐怕是护卫,看上去是练家子,就算我不出手,也伤不到他。千门的人自己碰上去,偏说人家的马车撞了他。还头破血流地晕在地上,一堆人围着哭,非让人家偿命。什么偿命,不过是想狮子大开口。演得也忒假了些!我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一脚踩在那晕死的人身上,看吧,这就醒了!”
林宁:额……这一脚……果然简单粗暴啊!
“后来,我让旺财打着父亲的名号把那些人全送去了衙门。本来就是小事,我就没说。免得又被大哥说嘴。”
林询兴奋起来,“这么说来,不是小公子,是位女公子?”
林宁翻了个白眼,其实苏婉已经十二了,不同于小时候雌雄莫辩的年纪。身上的脂粉气,耳垂的耳洞等等都可以察觉出来。但或许是她乃是家里放养的,气性倒是有几分假小子的模样,而且碰上的是林询这等粗心的,估计当时只顾着整千门的人了,压根没仔细打量人家。
林询笑眯眯地摸着下巴,“祖母,我这是不是也英雄救美了一回?简直太棒了!!祖母,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有当大侠的潜质!这可是话本子里大侠的必备戏码啊”
林宁对他这反应简直哭笑不得,往他头上一拍,“你大哥说的不错,你那些话本真该都没收了!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林询恹恹地闭了嘴。林宁再三叮嘱道:“这件事情不能往外说!”
林询噘着嘴不耐烦了,“祖母,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我记着呢!关系着人家姑娘的名声,我有那么不懂事吗!我可是大侠,又不是长舌妇!”
这下林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把他交给林谨,让林谨抓了他去书房。
晚间,黛玉喜滋滋地跑过来,趴在林宁的膝上,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祖母!我找到符合条件的大嫂了!徐家姐姐!”
林宁一愣,“徐阁老家的嫡长孙女,徐未晚?”
黛玉拼命点头,“徐姐姐可厉害了!今日作诗,没人能比得过她。”
林宁失笑,似乎是为了考察合格的嫂子,黛玉设置了许多环节,比如吟诗作词,比如掷箭投壶,按黛玉的话说,林谨会射箭,大嫂即便不能射箭,投壶总要会吧。
当然这些都是针对近日来的适婚年龄的女孩子,像黛玉她们这些年纪小的都是陪着做做样子。不过像行酒令,诗会,投壶这些都是女孩子家的游戏,并不算出格,林宁也就默许了。
黛玉接着道:“今儿的茶,徐姐姐一喝就知道是君山银针,还尝出来是今岁得新的。徐姐姐作诗的笔墨我特意留下来,她临的不是簪花小楷,是柳体。我问过了,她会骑马,不过她说不太熟,只能短途,而且跑不快。可是如果是和哥哥踏春的话,够了呀!”
看着黛玉津津乐道,小脸儿那兴奋劲,林宁笑道:“玉儿很喜欢徐姐姐!”
“嗯!不过也要大哥喜欢才行!”
林宁不置可否,若是可以自然是两个孩子两厢情愿才好,但是社会制度和生活环境和现世不能比啊!哪能让他们谈恋爱!林宁本想招林谨来问问,可一想,虽然她今天特意安排他躲在暗处拿望远镜看看各家贵女,但以林谨的性子,恐怕也就只有一句话:但凭祖母做主!
林宁看着黛玉,男子相对还好一些,往后黛玉怎么办?她突然间为这操蛋的包办婚姻感到心塞!
毕竟婚姻大事,林宁这边还打算再相看相看,犹豫着要不要再办几场宴会,林如海的信就来了。
信上言及,徐阁老去信暗示两家结亲。林如海觉得以座师的才学和心性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差,便松了口,只是顾虑着林宁这边正在相看,怕有什么章程弄出什么事来,急着同林宁报备一下,也是问问林宁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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