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明义嗤鼻,“多大点出息!义气用事,你当你这东西就值一个四品的给事中?”
林宁眨了眨眼睛,犹疑道:“少了?我儿子本事不大,要再高了他担不起来,而且……也乱了规矩啊!”
徒明义与徒明远互看一眼,林宁试探道:“那要不两位爷让户部把我们家的亏空抹了?”
徒明义还没反应过来,徒明远脸色一黑,只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见林宁自己已经摇头道:“不成!户部欠银的世家太多。这头开不得。若抹了我们家的,那其他人家只怕就要哄闹起来吵着也要抹了。不成不成。”
摇头晃脑了一阵,林宁又是一叹,“其实要说还银子,倒也不是完全还不出来。只是还了之后,我们家就没剩什么东西了。这玻璃我又卖不得了。没个快点拿钱的通道啊。二位也也知道,我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虽说还了银子,我们家也不至于到什么地步去。可再任由我向以前那样胡天胡地恐怕是不行了。这……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精细日子过惯了呀!何况这要是碰上了古玩玉器的心头好,不买岂不是心痒难耐?这生活档次若是一下子掉下去,我得多难受啊!”
徒明义听得一抽一抽的,徒明远面色更黑了几分。
贾琏已经将头低到脖子里去,恨不得不认识自家爹了。林宁依旧仿若未闻,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一样,高兴道:“要不,二位爷和户部说一声,我们先还一半。等我想到其他挣钱的营生,把这钱挣来了,再还另外一半,成不?”
徒明义一下子来了兴趣,“你还有其他挣钱的法子?”
林宁摸了摸下巴,“现在没有,不过我别的不行,吃喝玩乐还是精通的,尤其古玩玉器之上在京都恐少有人能及。所以这方面想个法子挣钱应该不难,办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吗?”
林宁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要说古玩玉器什么的,贾赦还真对这方面的鉴赏有点本事,继承了贾赦记忆的林宁自然也一样。况且上辈子当了二三十年的林老太太,府里好东西不少,她虽没特意去学这些东西,但是耳濡目染的,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也就懂了一些。
徒明义就没见过有人能把纨绔当成事业,还喜滋滋挂在嘴边的,不过他现在一听挣钱就心花怒放,也就不同林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一拍板,“那好!往后想到法子记得告诉爷,算爷的一份!”
于是,徒明远和贾琏就这么看着一个一等将军的爵爷和一个皇子郡王凑一堆开始商量起挣钱的路子来。徒明远面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贾琏一脸懵逼……
不过贾琏也习惯了。以前是他老爹不管他。自打这段日子一直跟着他老爹之后,他才发现真实的老爹和他认知中的老爹相差太大,时不时刷新他的三观,他大半的日子都处在懵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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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献上舆图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徒明远那边毫无消息,给贾琏的官位没下来,其他也没见着有。不过林宁一点都不着急。拖得时间越长越好,这说明这中间补偿给自己的好处必然不会少。
这一个月中,发生了不少的事。八月中旬,乡试。两房分家,王氏的所作所为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了贾政和贾珠。这两位倒是来和林宁赔罪致歉,不过林宁没理会。许是因为母亲在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崩塌,或者因为这阵子的搬家分家等事扰乱了贾珠的心神,又或者是贾珠本身的功课还不太扎实。
总之,他落榜了。没考上举人。不过,林宁看着那架势,李守中对贾珠还是挺看重的,想来在国子监的功课应该不太差。因此两家的婚事还是顺利的定下了。因贾珠年纪不小了,李纨也有十六了。便将日子定在了十月。
王家来了两趟,毕竟林宁所说的事情之中,王家可是得了不少贾家的好处的。王家总得给个说法。王家一开始不承认,可惜有王氏这么一个猪队友。王氏认定了林宁的那些证据是真的,慌慌张张,早把自己和王家给卖了。
王子腾憋红了一张脸,还了不少银钱。不过也算是用他的面子保住了王氏。好歹是自己的妹妹,感情就算不是很深厚,也还有那么一两分情分在。何况到底是王家人,若是在这刚分家的档口就死了,那么谁都要怀疑是不是王氏干了什么导致分家也造成了他的暴毙。王氏做的事情又不是滴水不漏,有心人一查就知道。所以,为了王家的脸面,也为了不让人抓着这点来攻击王家,王子腾也必须保下他。
贾政却是个真心正直到迂腐不知变通了,死活说要休了王氏,不能留这点害了侄子的毒妇!
贾母好说歹说拿出了母亲的威仪把他压了下去,又抬出几个孩子来,贾政这才消停了下去。于是由贾母做主,在西侧院建了个小佛堂,将王氏挪了进去。
如果一来,王氏入了小佛堂,贾政就只剩了一个年老的周姨娘和一个粗鄙的赵姨娘,贾母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了自己儿子。因此开始张罗着纳平妻。因是王家有错在先,也说不出话来。
林宁呵呵两声,翻了个白眼,平妻?想得美!他们这样的人家居然娶平妻?平妻不过是说的好听,但凡官员你敢有平妻,那必然是宠妾灭妻之举。
由于林宁这些时日在外面的上蹿下跳,半点不顾忌宣扬家丑,所以大多数人都知道贾家分家了,大房和二房闹掰了,如今水火不容呢。因此,她更没那个闲心思去提醒贾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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