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让他出手。一旦他出手,事儿就不这么简单了。贾敏到底是念着贾母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至亲母女。林砚在贾府住的这阵子也可看出,母女俩以往的情谊真真切切,不掺假。只如今……
林砚心头一叹,低声应了。
罢了。反正贾母也没什么其他动作,大约也做不出什么其他动作。他只当是哄贾敏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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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贾府洗三。贾敏还是一大早便去了。
次日,贾琏便上了门。林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来干嘛的。待他见过林如海和贾敏,亲自送了他出去。
“我娘又不是拧不清的,老太太的那些心思,同你有什么相干,你来道什么歉,赔什么罪!我娘要真生了气,昨儿怎会再赴你儿子的洗三礼。”
“倒也不全为赔罪。前几日凤儿身子重,府里多亏了姑母照应。凤儿生产那日,我没经验,慌得团团转。也唯有姑母站出来主持大局。
便是昨日,也是姑母忙前忙后。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老太太不耐烦给我们做脸,太太又是那般性情。姑母出人出力,忙了这许久,我自该上门道谢。”
这倒也是。林砚见他一直面带红光,知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可取名字了?”
“取了。单名一个芃字。‘我行其野,芃芃其麦’那个芃。”
“好名字!”
贾琏面上更得意了!
有了儿子,果然就是不一样!
林砚只觉得好笑,送了他走。司徒岳后脚便来了。
林砚眼尖,离着几米远就瞧见,立马回府,招呼门房,“关门!关门!赶紧关门!”
到底晚了一步,司徒岳一只手掐在两道门缝中间,啊啊啊的叫唤,“疼疼疼!疼死我了!”
门房吓了一跳,抖着手要开门,林砚堵在门后,“不许开!”
司徒岳气得咬牙,“林砚,你是女人嘛?心眼就针孔那么大?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父皇让我成亲,我顺嘴就说出来了!你要不要气性这么大!爷好歹还是个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上!”
林砚冷哼,不说话!
司徒岳自讨没趣,将右手举起来,露出明黄圣旨,“开门!爷是来宣旨的!”
林砚唬了一跳,忙把门开了。让人去请了林如海,摆香案跪拜。
圣旨宣的是林如海的任命。接了旨,司徒岳一走。随后,林砚寻了个由头便出去了。
一品茶楼。
林砚皱眉看着司徒岭,“尚书令?怎会是这么个职位?这是连升三级?”
从二品到正一品,恰好三级。
司徒岭言道:“连升三级倒没什么,林大人本就有功。再有你弄的那些东西。你无官无职,便是赏赐也不好太过。父皇只能都算在林大人头上了。
只是这尚书令虽为六部之首。可我朝自建国后,六部各司其职,各部都有尚书,这位子早便架空,形同虚设。而自上一任尚书令告老后,再无人接任,已空了好几年。”
巡盐御史是实权,还是肥差,尚书令不过是面子上好听。然而林砚在意的却不在这点。
“我如今风头太过,父亲自然不宜再掌实权。尚书令位子高,品级高,却是清闲。父亲身上又有旧患,不能太过劳心劳力。这职位倒是再合适不过。我只是在想,皇上之前才说让殿下来拜父亲为师,特意给父亲闲职,是不是也同此事有关?”
清闲了,也更适合用心教导皇子。是这意思吗?
司徒岭陷入沉思,半晌,言道:“最近父皇在给二哥,我,五弟,老九选妃。二哥侧妃齐全,选的是正妃。我与五弟,老九为侧妃。单子上拟的都是京中勋贵之后,但族中都无军中势力。唯有五弟例外。听闻是贵妃娘娘亲自选的。王子腾的嫡女。”
林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王子腾为京都节度使,这位子即便早不如当年,却也不比寻常。
司徒岭又道:“但我又打听到,父皇另拟了一道圣旨,升王子腾为九省统制。令其年后出京巡防。”
林砚眼珠儿闪了闪。九省统制,职权虽高,但在今时几乎同尚书令一样,是被架空了的。尤其还安排巡防,也不过是做样子转一转。可皇上若没规定回程。那么没有皇上再次下令,是不能回京的。
这是摆明了明升暗降,借故将王子腾迁出京都。他一走,这节度使的职位自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位置,还在京城,本就是皇权所不能容的。京城兵力,必须完全掌握在陛下手里。
林砚笑起来,“王子腾第一个归还户部欠银,也算有功。升迁也是自然。”
司徒岭和司徒岳皆是一笑。林砚转头又问:“殿下这消息可靠吗?”
司徒岭顿了顿,“皇后处得来的!”
若是出自皇后,那必然无假。只是,司徒岭和皇后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林砚有些惊讶。他看着司徒岭,却没有问。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得好。
“既然如此,我回去同父亲说。”他站起身告辞,却被司徒岳抓住,“你不会当真还在生气吧?”
林砚鼻子一嗤,甩袖走了!
以为抢了太监的活来宣旨,借故道歉,就没事了?
呵呵!白费了老子对你的信任!
林砚回了府,便去找林如海。谁知,林如海就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知道了。
林砚等了好半天,都没等来他的第二句话。
又过了几日,果然如司徒岭所说,几份赐婚的圣旨和王子腾的调任逐次下来。
林如海慢悠悠从床上起来,让人去备官服。林砚看得一头雾水,“干嘛去?”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