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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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礞哥儿周岁。林家大宴宾朋。京中稍有些头脸的人家都来了。
贾母一大早便上了门,也不知同贾敏如何说的。反正林砚只看到,贾敏好似又哭了一场,心情却是好了些,也同贾母缓了关系,母女俩依旧亲亲热热的。贾母还带着贾元春上上下下地帮忙,一派和谐。
这头,林砚正哄着礞哥儿抓东西。可小孩子没意识,总喜欢鲜艳的东西,对笔墨纸砚反而不怎么注意。林砚被气得跺脚。
林如海皱眉,“他爱抓什么抓什么,你何苦这般折腾。”
“谁家抓周不得先训练训练,要是抓得不好怎么办?”
林如海只觉得他杞人忧天,“抓周只是个礼,不论抓了什么,总能说出个好寓意来的。你脑子里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要有这闲工夫回头多看点书,多写几篇文章,别在这竟折腾礞哥儿!”
林砚撇嘴,很是不服气,“那要是抓了胭脂怎么办?胭脂这玩意怎么会放在抓周台上。”
这点林砚实在有些无法理解。他本以为贾宝玉抓胭脂是戏说。谁知抓周礼真的会有胭脂,不但有胭脂,还有花朵,绸缎。若是女孩子,还有剪子,尺子,锅铲,勺子。压根不是他之前想的都是些笔墨纸砚或者金算盘之类那么简单。
哦,对了,还有玩具。也怪林砚,虽然在这个时代活了十几年,却没见过抓周,今日头一回见,脸都快黑了。
林如海看得莫名其妙,“便是胭脂,也会说此子往后必定容貌骄人,貌比潘安。”
“啊?”林砚睁大了眼睛,还能这么解释?还有这种操作?
林如海斜眼看过去,“你当你抓周的时候,抓得是什么?”
林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抓得是朵花!”
当年小小一团的林砚还走不稳,拿着花儿转着圈爬着去找贾敏,仰着头举起手,死活要往她头上戴,闹得抓周礼都没弄完。贾敏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却欢喜得很,顺了林砚的意,把花儿接过来戴上。林砚笑得滚在贾敏怀里。
林如海想着,嘴角不自觉弯起笑意。
林砚脸色却囧了,可又忍不住好奇,“那当时是怎么说的?什么寓意?”
“和胭脂一样!”
林砚摸了把自己的脸,“这倒是没说错,我觉得我是长得挺好看的!”
要不要脸呢!要不要脸呢!要不要脸呢!
林如海笑容一僵,嘴角抽搐。
林砚眨了眨眼,“随爹!谁让爹您是美男子呢!我这是遗传!”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将礞哥儿抱了起来给乳母,“给礞哥儿换身衣裳,带到外面去。时辰差不多了,马上就开始了。”
有了林如海的解说,林砚倒也不那么在意了。抓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他就是抓了朵花也没见成了花花心肠的人。贾宝玉莫非是因为抓了胭脂才养成在内帷厮混的陋习吗?
当然不是!还是父母教育,家庭环境,启蒙引导的问题。
既然林如海都明白和了解,更不计较,他何必耿耿于怀?
林砚将这层心思抛去,跟着林如海去了前院。没一会儿,司徒岭和司徒岳便赶在抓周礼进行前一秒来了。
两位王爷亲临,好大的面子,众宾客人人起身见礼,面上越发谄媚与热络了。
礞哥儿的抓周礼开始,却是抓了一只笔。看完全场的林砚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当真多余。
乳母十分人精,放下礞哥儿的方位简直是精挑细选。颜色艳丽的花朵胭脂全在他屁股后头,礞哥儿瞧不见,而他面前就是一只笔,杆子还是金子打造,明晃晃的。伸手直接就够到了。
惹!这操作简直666!
如此,他又不免怀疑,就这情形,自己当年是怎么抓到花朵的?莫不是林如海骗他的吧?
林如海转头对上他那眼神,就将林砚的心思猜了个透彻,脸瞬间黑下来。
尤其第二日,林砚还真对着贾敏问了出来。
贾敏哈哈直笑,“这可真怨不得你父亲!你那会儿正闹脾气,偏时辰又到了,只能将你放上去。你不高兴,滚来滚去地撒泼,把台上抓周摆放的东西弄了个乱七八糟,好容易才抓了朵花在手里。”
林砚面上更囧了。妥妥的黑历史啊,他为什么要提!贾敏却笑得越发欢喜。
林如海一嗤,转头看黛玉同礞哥儿玩。礞哥儿在塌上爬来爬去,抓了点心先喂了黛玉,又喂林如海,口中喃喃着:“吃!吃!”
林如海怔高兴着,哪知礞哥儿转过身便又朝林砚走过去,“哥哥,哥哥!”
林砚愣了好半晌,蹲下身看着他,“礞哥儿说什么?”
“哥哥!”
吐词清晰,半点不含糊。不是咯咯笑地那个咯咯,而是哥哥!
林砚喜得把礞哥儿抱起来转圈圈。
林如海面色又黑了下来,看着手里刚被礞哥儿塞过来的糕点,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甜了!合着他教了几个月的爹都不如这臭小子只教了一个月的哥哥?
林砚将礞哥儿抱在怀里,指着林如海说:“礞哥儿再叫一声,叫给爹听听!”
说着满身嘚瑟地带着礞哥儿往前凑。林如海伸手将礞哥儿接过去交给贾敏,提着林砚的脖子出了门,“走,去看看你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林砚呀呀叫着,等到了临河院,林如海松了手,这才斜睨过去,“爹,你就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