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看着贾蓉那充满戾气的小脸,小心肝就是一抖。他才不会怕儿子呢。良久,才顿了顿,开口问道:“那……蓉儿,你想怎么做?”
“今后和荣国府保持距离。”贾蓉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要不是他现在年纪太小,手头上的实力也太弱,她简直是想和荣国府直接分宗的。抬头看向贾珍,接着说:“父亲,我答应您,只要荣国府那边不主动的找儿子的麻烦,我这里绝对不会多做什么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儿子还是知道分寸的。”
贾珍得了贾蓉这话,心头便放松了起来,说:“有你这话,我倒也放心了。”而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了一句,“至于咱们府里,你想整顿也好,想折腾也好,只要有合理的理由,都由你做主。毕竟你是我的嫡长子,日后这府里还是要靠你撑起来的。”虽然这么说有一些荒唐的,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将来宁国府会在儿子的手中发扬光大。
贾蓉听到贾珍这话,眼眸倒是亮了亮。
虽说现在宁国府的权利,大部分也都在他的手中的,但名义上,当家做主的还是贾珍这个当家老爷。如今有了他这一句话,他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便不用刻意去寻什么借口了,会更加光明正大的。
就在贾蓉和贾珍在品墨轩里交谈的时候,那边荣国府里也是讨论的热络。
其原因也很是简单的,先前贾蓉把贾母气的不轻,吃了清心丸,好半天的时间才缓过神来。离开的时候,又把赖大媳妇给打了,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让荣国府的里的奴才,不得不感叹,东府蓉哥儿的暴戾的名头果然不是虚传的。
不止气了老祖宗,还敢在老祖宗的院子里打人,而且打的那个人还是赖妈妈。这蓉哥儿和赖管家本来就有杀弟之仇,如今更是怕要不死不休了。
贾母听了丫头的禀告,本来才缓下来一些的火气,此时自然又更上一层,全身都有些发颤,语气更是怒火又厌恶,厉声道:“这个蓉哥儿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暴戾,来日还不定要长成什么祸害?都不知道我们贾家造了什么孽?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孽孙!”转头看向贾赦,说:“老大,你得了空闲的时间,一定要和珍哥儿好好的说说,让他好生的管教管教贾蓉。”
我倒是觉得蓉哥儿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看着脾气有些不大好,不过却是个实话实说的好孩子。当然了,贾赦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看着怒火冲天的贾母,他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点头应答道:“请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的和珍哥儿说说的。”不过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却浑然都没有放到心里的。今日叫蓉哥儿过来的时候,珍哥儿又不是不在的。看他的样子,哪里是能管得住蓉哥儿的?
“大哥,一定要告诉珍哥儿,让他好好的管教蓉哥儿,简直太不像话了。”贾政也摆着脸说道。
王夫人也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呢。蓉哥儿这性子,可是要好好的改改的。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了还不知道还如何呢。”
邢夫人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眸里却闪过一丝的不屑。不就是蓉哥儿说出了实话,所以你们才这么的生气的吗?
春去秋又来。
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贾蓉十岁了。
在这两年里,贾蓉已经完全的把自己的宁国府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就是在贾氏一族的宗族里,也已经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当然了,贾氏宗族之所以能有她说话的地儿,追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在去年的时候,她便以九岁稚龄成了生员的缘故。
当朝建立也已经有将近百年的时间,时局早已经稳定下来,当今朝堂重文轻武,导致文人的地位高于武将。就是以武起家的宁国府和荣国府,在贾敬的那一代,便都开始弃武从文。就如同贾珠一般,因去岁的时候,过了乡试,身上有举人的功名,所以备受宗族里的看重,说上一句话,就是贾珍这个做族长的,也要好好的思量思量。
贾政更是抬头挺胸的,不知道有多自豪。贾珠成了举人,贾母甚至还大摆几桌宴席庆祝。王夫人也因贾珠这个举人儿子,在府里的地位大涨,把那邢夫人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所以当贾蓉年纪小小,就成了生员,这妥妥的就是少年英才。虽然九岁的生员在当朝并不少见,但放到他们这样的勋贵之家里就不多见了。
再加上贾蓉是嫡长房的嫡长子,是以,在成了生员之后,贾蓉的年纪虽然还小,但在宗族里却也有了一定的地位了。
而何明也因为此事,得了贾珍一百两银子的谢礼。看得贾蓉只心疼不已!在心底嘀咕贾珍真是太败家了。
她成了生员,这其中固然是有何明的功劳的。但更多的却是她自己的努力,毕竟何明之所以会应答下教导自己的差事,也是因为囊中羞涩的缘故。如今有了贾珍所给的这一百两银子,明年则又是科举之年,他必定是要辞去老师之位,埋头苦读的。
果然不出贾蓉所料。在今年开春的时候,何明便提出要苦读,辞去西席之位。
贾珍苦留了几句,留不住,便也不再留。又封了六十两的银子与他。
何明走了。
贾蓉不愿意去家学那里,便只得又给冯舅舅去了信儿,让他再寻个老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