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疼僵硬的肌肉在林涧的按摩下疼痛得到舒缓,林鸿觉得腿上感觉舒坦了许多,他轻舒一口气,待林涧说完后,他才慢慢将视线收回来,转眸望着林涧。
林鸿眸色幽深,面色却平静,天生自带威势的一双虎目仔细瞧去,里头还带了一点点捉摸不定的笑意。
“云溪,你怎能知晓,等你做完这些事情,又要多少年月?将来之事难说,你或许能将事情做完,圣上或者真能如愿以偿,可这过程必不容易。你又怎么知道,到时候事情完结,你便可以全身而退,潇潇洒洒的抽身回皖南去呢?”
林鸿一番话,无非是要同林涧说上四个字罢了。
——世事无常。
林涧闻言却笑起来,他轻声回了林鸿几个字,只是渐大的雨声中,这几个字被雨声盖住,除了林鸿外无人能听见,听了这几个字,林鸿倒不再言语了,他安安静静的在窗前小榻上坐了一会儿,面上神色浮光掠影般变幻莫测,却并没有再同林涧说什么。
待林涧给他按摩完后,林鸿便示意林涧将他送回榻上,他自己宽衣,准备歇下了。
林涧将林鸿安顿好后,又替林鸿关了屋中窗扇,这才悄悄离开林鸿的屋子。林鸿没要他守在这里,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去,林鸿屋外便有护卫守着,也不必让林涧在这里了。
立春才过,这天气也没见着暖和多少。正赶着这几天连着下了几场春雨,春寒料峭,寒意丛生,倒显得比冬日时更冷了。
林黛玉因麟台集在都中名声大噪,她的诗作在都中传扬甚广,众人赞誉她的才情,又感念麟台集中她与林如海的父女之情,一时之间对她都颇为好奇,这见过的自傲,没见过的人又想见,倒着实是都中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了。
林如海已经去世,众人只能缅怀他,没见过的自是遗憾,但林黛玉却还在,一时都中贵女们便个个下帖子,要请林黛玉去为她们品评诗作,想要请林黛玉一同赏花游湖,再兴诗情。
下帖子的人多,林黛玉不可能个个都去见,她自己权衡利弊,趁着天光好,自己选了几个清贵人家的邀请赴约。这几个清贵人家都曾是林如海的同僚,或多或少都有些jiāo情,恰好又都是累世的书香门第,不是那等沽名钓誉的人家,林黛玉也愿意同人家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