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玉和黛玉再回到东房换下浮碧襦,穿上庄重的朱红色大礼裙,宽大的袍袖和曳地纱摆都需仔细整理妥当才上到前堂。
贾敏看见女儿浓妆淡抹的打扮,娇俏的面容褪却了稚气,不由湿了眼眶,才背过身悄然拭泪。
她们再在席上向秦夫人跪拜,秦夫人取了盛在沉香托盘上的凤凰白玉笄为她们挽起长发。
倚月和倚晴奉上醴酒,端起酒盏洒在地上以祭天地,才将盏中余下醴酒喝下。
笄礼成,观礼宾客各自落座吃酒,嫣玉和黛玉就先回东房更换了轻简的罗纱襦裙。
逾白在廊上低声禀报:“姑娘,东安郡王府和忠靖侯府送来祝礼,太太让姑娘过去。”
黛玉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听见禀报才起身,恰好看见嫣玉更衣后从里屋出来:“姐,母亲唤我们过去。”
嫣玉理着裳上的褶皱,似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再抬头就看见候在帘外的逾白。
“听说——”黛玉低声同嫣玉嘀咕着,嫣玉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东安郡王府和忠靖侯府都送来隆重的祝礼,也只逊色于纳征的排场。
“我们主子听说两位姑娘喜欢古籍孤本,让小的将这些古籍孤本交给姑娘。”应该是东安郡王府的管事在院里向站在廊下的林家姊妹问安,他取了其中一卷孤本高高举起,逾白就接过孤本交给嫣玉。
嫣玉抚着掌下孤本,心中渐有思量,就含笑着吩咐赏过了管事。
转身时嫣玉随意翻开孤本的一页,偏偏这一本却并非孤本,书中所绘是新墨画。
嫣玉就不动声色地将书卷藏入衣袖中,佯作若无其事之态。
黛玉正在那边同庄大奶奶说话,嫣玉就先进了屋里。
吩咐倚月在屋外候着,嫣玉就在窗边藤椅坐下,翻开书卷细看。
书中每页都画着迥然不同的画,似乎都别有深意。
嫣玉从第一页开始看着,暗自吐槽穆莨的画技确实不好,一边琢磨着这画的寓意。
画中是几个人在挥舞着剑,上面胡乱添上几笔,确实看不出来究竟画的是什么。
“姐。”听见黛玉进屋的声音,嫣玉连忙合上书随意放在旁边,就见倚晴卷起绣帐,黛玉捧着一本书进来,“姐,庄家大嫂嫂说下旬设花宴,问我们是否得闲去庄家参加花宴?”
嫣玉闻此只道:“这还得问母亲的意思?”
黛玉摇头:“母亲让我们自己做决定便是。”
既是庄家相邀,本也不好拒绝。
只是这般光景,正值初春景,花儿多只打了个花苞,这花宴总似不甚合时宜。
“咦,姐,你这是什么书?”黛玉在月牙桌边坐下,目光突然落在案上的书卷上,正要拿起书;嫣玉慌忙要阻拦,却见黛玉已经翻开了书卷的一页,又发出一声惊异,“这画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嫣玉骤然悬起心:“这画?”
黛玉还在努力回想着,嫣玉还怕她会想起什么奇怪的东西,就要伸手将那书卷取来。
“好像是一本古籍里面的画。”黛玉就起身到放置着各种书卷的木架前翻翻找找,才取出那本她翻看了很多次的太史公书,照着模糊的记忆翻到其中一页,“对,就是这幅画。姐,你看上面的字,文帝圣驾。”
嫣玉凑过去比对着看,虽然穆莨的书卷上的画还有些歪扭,但看得出来确是文帝驾临。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这段是汉初诸刘反吕拥立代王的历史,文帝即位清洗朝堂,诸刘侯王封赏极厚,却也都不得善终。
许些事情细思极恐,穆莨送来这幅画的意思是指如今朝堂的形势正如诸刘反吕后的情形?或者是朝堂上要有大变故,新君即位至今仍有文氏余孽贼心不死,总想要再卷土重来再谋大业,兴许是穆氏的死灰复燃让他们看到了极大希望。
“可是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黛玉百思不解地低声嘀咕着,实在很是不明。
“文帝驾临图,也许历史永远都是一场轮回。”嫣玉皱起眉很不确定地说,“外面恐怕又要不安定了,毕竟还有一群豺狼虎豹正在虎视眈眈着,这京城中还不知藏着多少居心叵测的东西。”
黛玉安静听她说着,才点头:“只要文家余孽还在一天,京城就不可能太平。听说去载影萍姐小定时来了个闹事的妇人,似乎就是和文家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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