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了这等纰漏,莫说是孙绍宗这里交代不过去,就是日后回到军营,怕也讨不了什么好,所以这军汉才会如此恼怒。
“和负责搜检的人无关。”
孙绍宗摇头道:“此人一身白净,连所用的木板都曾反复擦拭过,偏偏那内衣的领口满是油泥,与其喜洁的性格完全相反,而且这内衣所用的布料,也和外衣差了许多……”
顿了顿,他又吩咐道:“去查一查附近看守茅厕的人,看看其中可有内衣与身份不符的——查出来给我上三十斤大枷,拉到门前示众!”
“遵命!”
那几个军汉领命去了,孙绍宗便继续往前巡视。
眼见得一圈就要转完,孙绍宗正准备去主考官那里,商量一下收卷时的细节。
忽见一个守门的衙役匆匆而来,嘴里嚷道:“老爷!宛平县出了命案,如今大兴县的县丞找了过来,想求老爷您指点一二。”
宛平县出了命案,大兴县县丞跑来讨教?
这听了倒是稀奇的很。
不过孙绍宗略一琢磨,便猜到八成又是那‘血字’凶手作下的案子。
虽然按照规矩,除非有皇命召唤,秋闱期间考场人员一律不得擅自离开。
但隔着大门在衙役们的监视下,跟外面的人交谈几句,倒还是可以的,尤其这说的还是人命大案,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往歪处想。
于是孙绍宗匆匆赶到了贡院前门,却见除了大兴县丞苏行方之外,还有宛平县的捕快班头蒋老七。
而这两人的来意,果然不出孙绍宗的所料,正是为了那‘血字’一案!
那日听了孙绍宗的分析,大兴县上下在八月二十,撒下大网想要擒获凶手,最后却是毫无所获。
当时王谦还抱怨,说孙绍宗的分析完全是在胡扯。
谁知今天一早,却有人发现宛平县的巡街捕快林宗茂,被人杀死在家门口的小巷中,胸口赫然用血写着‘神断’二字,而且同样是被单刀刺穿心脏而死。
按理说这案子应该是宛平县负责。
但宛平县令徐怀志却推说,大兴县早已经为此立案,应该并案处理,才更方便找到凶手。
而且大兴县死了两个,宛平才死了一个,自然应该以大兴县为主、宛平县为辅。
因此这才出现了,大兴县丞带着宛平捕头查案的奇景。
“经过我们的初步的排查,三个受害者之间,应该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苏行方隔着门洞,苦笑道:“再加上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等实在是无从查起——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死者,只好又来麻烦大人您了。”
确实,查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变态的随机杀人案!
尤其是在科学不发达的古代,想要找出凶手就更不容易了。
不过一般而言,像这种有计划的连续随机杀人案,在看似毫无逻辑的表象下,往往也会有其内在的关联。
至于这个案子嘛……
孙绍宗将大致的案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向蒋老七问道:“蒋班头,不知这死去巡街捕快,在民间风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