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向黛玉招手:“玉儿来。”
黛玉有些畏惧地看向房氏,见她笑容仍与往日一样和善才慢慢走到床前:“奶奶可是病了,吃药了没有?是小三儿让奶奶受苦了,回来让蔼哥哥儿教训他。”
贾敏刚要喝止女儿,就见房氏已经笑了起来,一笑之下想是牵动了伤口,嘴不由地咧了一下:“你说得很是,要让蔼哥儿教训他。不过小三儿取名了,就叫谙哥儿。”
贾敏听了笑道:“这个名取得好,谙有精通之意,将来又是一个会读书的。”
房氏轻轻点头:“会不会读书不打紧,为我自己的性子急燥,让孩子不足月就出来见人,只求他平安就好。”
黛玉点头轻笑:“会平安,我们大家都平安。”她时年已经五岁,穿了一件嫩黄长襦裙,衬得小脸有红似白,随着说话眼睛晶亮有光,声音又清脆悦耳,让听的人不由得信上三分。
房氏与贾敏都点头说极是,又留了黛玉与房氏说话解闷,贾敏就出去看各色东西准备得可齐全。有询哥儿前例在,沈成两口子新得了不是自然分外巴结,各色都准备得妥当。贾敏也不过再点数一下,查漏而已。
此次是知州府第一次大摆宴席,昨日突然张贴出来府试前十名的试卷为得是什么,消息灵通些的人家都很清楚,所以今日来知州府道贺的人川流不息。
“世上总有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你别往心里去。”杨仪在门口见到迎客的蔼哥儿,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让跟他一同前来的杨保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蔼哥儿对杨仪的话心里还是感动,笑着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虽不敢自比君子,也不是常戚戚的小人。如今真相大白,自有比我更难受的人。”
杨保的眉头不由收了一下,脸上笑容未变:“难得你想得开。正是这样,真相即已大白,也就不用操心,只准备院试便好。”
蔼哥儿似笑非笑地摇头:“怎么能不操心,总得知道王化为何要发我的私意,还恰巧让人听了去。要不院试后再来这么一出,省城可没有杨伯父在,未必肯将卷子贴出来,我这一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没等杨保答话,王家老爷王子服带着王化已经在门前下了马,跟着的小厮足足捧了八个礼盒,老远向着沈任便拱手赔礼:“都是小儿不谨慎,给沈公子惹出大麻烦,还请沈大人责罚他。”
王化脸上虽然还有不服之意,看到与杨保、杨仪两个站在一起的蔼哥儿,也拱手道:“不想竟有小人如此传舌,让我与沈兄弟生了误会,还请沈兄弟原谅我无心之失。”
沈任只向着王子服拱一下手算是回礼,并不说什么,只看蔼哥儿如何处置。蔼哥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怒意: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要打着给谙哥儿洗三的旗号,这父子两个在大门口就来这一出,是想借着人多自己不得不说出原谅他们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