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沈太太看头一张,是个胖乎乎的小孩儿,与沈越的眉眼有七分相似,那胖乎劲倒与小时的沈越象了九成:“这是询哥儿?”
沈越已经站在沈太太身侧,听问就点头:“能吃,最爱吃糖,一天回来不给糖吃,就不理人不叫人,等拿糖出来就巴结着冲人笑。”
画里的孩子也是冲着人笑,嘴角还亮晶晶的,让人怀疑是不是看着糖流出来的口水。这不是出奇的地方,最出奇的是画上的孩子眉眼分明,就和真站在自己面前一样,不似时下的画一样以写意为主,千人一面看不出谁是谁。
再下一张还是这个孩子,正摆弄一只布老虎,小脸蛋子绷绷着较着劲,让人恨不得进画里替他把那布老虎给摆正了。
又下一张就是这个孩子站在一个摇篮边上,疑惑地指着摇篮里的小孩子,侧着头不知道想说什么,面上的不解还有皱着的眉头,又让人想替他抚平了。沈越在旁边解释着:“这是谙哥儿刚出生的时候,他老是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妹妹换成了弟弟,守在摇篮边等着人家换回来。见没换回来就生气。”
听他解释得头头是道,要不是礼仪所关,刘氏都想着自己探头看看,等看到沈越说起妹妹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超一眼,不由地笑了起来:“只盼着我这一回生个女儿吧,怎么都是臭小子。”
这话倒是真的,现在沈越他们这一辈已经有五个男丁,可是却没有一个女孩,让一向希望人丁兴旺的沈家长辈们,也对孙女期盼起来。
沈越笑嘻嘻地向老太太道:“老太太竟盼着曾孙女不成,曾孙女将来总是别人家的,不如我们兄弟能把人娶进门来。”
沈老太太已经让沈太太坐到自己跟前,两个人一起看着画册里的孩子笑,听沈越这样说,斜他一眼道:“就算是娶进门来,谁知道是几年以后,总不如我们自己家里的女孩,可以放心地打扮她,宠着她。就是有好东西也可以留给她,省得让你们给糟蹋了。”
沈越就从自己怀里又摸出一个册子来:“我母亲现在倒是不怕糟蹋了东西。”说完双手递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还以为又是询哥儿与谙哥儿的画像,兴冲冲地接过来看时,当头一张却是房氏正笑着给一个小姑娘簪花,那小姑娘穿了翠蓝的衫子,房氏在给她簪一朵浅紫的木槿。
小姑娘眉眼还未长开,看上去却灵秀非常,尤其是一双眼睛依赖地看着给她簪花的房氏,让人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自己不由地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不让她有所不足。两人身后是亮亮的阳光,这阳光也洒在她们的脸上和身后的木槿上,也不知是两人的笑衬亮了阳光还是阳光衬亮了两人的笑颜,整个画面看上去明快生动。
“这是?”沈太太顾不得看自己的儿媳妇,抬头看了沈越一眼,再低头仔细看小姑娘,又要看老太太的神色,才吃惊地道:“竟有几分老太太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