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厅又是一阵的笑声。
辩方律师走了上来:“阿德莱德达西女爵,你认识这个人吗?”指着站在被告席里的布兰德雷丝先生吗?“
旁听席上一阵议论声,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认得出见过一面的人呢。
阿德莱德转过身子,仔细看着布兰德雷丝,显然拿不定主意,小手指要往嘴里去送了。
布兰德雷丝也看着阿德莱德,甚至有些紧张,不敢去面对阿德莱德清澈的蓝眼睛,那里映出了他的怯懦和卑微,还有自私和丑陋而膨胀的野心。
“我不记得了。”阿德莱德有些委屈,蓝色的大眼睛里都有了泪,去看法官,“妈妈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法官抱了抱阿德莱德:“你妈妈说得对,有什么说什么,你没有错。”
“可是爸爸是不是就要有事?”阿德莱德看着法官,小手往法官头上的假发抓去,伸过去,又缩回来了。
“当然不是,你爸爸只是来作证的。”法官瞧着阿德莱德的小手,想到了,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打了开来,“这里有糖果,来,吃一颗。”
“可以吗?”阿德莱德转回头找达西和黛玉。
法官把盒子往阿德莱德跟前拿:“吃吧,你爸爸和妈妈不会怪你的。我是法官,这里都得听我的。”
后面这句是给在那已经露出不耐烦的辩方律师看的。
旁听席上发出会心的笑声。那些来瞧热闹的,已经给前面的交叉询问弄得不耐烦了,现在来了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一扫审讯前面的阴郁,这是多好的事。
“谢谢你,法官大人。”阿德莱德拿起了一粒糖往嘴里塞,“为什么你也喜欢吃糖呢?你妈妈是不是也限制你吃糖呢?”
又是一阵笑声。
法官也拿起了一粒糖来:“我妈妈也是这样的。”
“可是糖多好吃呀。”阿德莱德看着盒里的糖粒,“我能再来一粒吗?”
“当然可以。”
“谢谢你。那天好多人来我们家,妈妈说也是因为没糖才来的。”阿德莱德把糖粒放在了嘴里,抿了两口,“后来爸爸说给他们糖,可他们不相信。有个人说,爸爸骗人……”
法官的眼睛看向辩方律师:“现在你可以问了。”
辩方律师走近了一步:“阿德莱德达西女爵,那后来呢?”
阿德莱德转过了头,去看辩方律师:“我告诉他们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辩方律师问。
阿德莱德把化了的糖咽了下去:“我告诉他们,爸爸不骗人的。那些有了糖吃的就走了呀,还有不肯走的,一定是想多吃些糖。姑父和宾利叔叔就出来了,告诉他们糖不能多吃的。他们知道错了,就走了。”
审判厅里又是一阵笑声。
法官指着糖盒:“还要再来一粒吗?”
阿德莱德看着糖拿里的糖:“不要了,谢谢。”
“真不要了?”
“嗯。甘甘说,不能把东西全拿光了,那样别人就没有了。如果一点不留,别人就会来砸窗户要糖吃了。”
法官点了点头:“你甘甘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辩方律师看着法官:“法官大人,我对阿德莱德达西女爵没有问题了。”
法官笑了:“我想阿德莱德达西女爵已经完美地回答了你的问题。控方律师,你还有问题问阿德莱德达西女爵吗?”
控方律师站了起来:“诚如法官大人说得那样,阿德莱德达西女爵女爵完美地回答了问题,我没有问的。不过,我可以向阿德莱德达西女爵表示下敬意吗?”
法官做了个请便的手式。
控方律师走了上来:“阿德莱德达西女爵,可以握下你的手吗?”
阿德莱德伸出了小手,让控方律师握着,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头上戴着那个,我可以摸摸吗?”
法官笑了:“控方律师,谢谢你解决了我的问题,她一直好奇着我头上的假发,没有伸手来摸。”
控方律师笑了,走过来抱起了阿德莱德:“法官大人,那我就把阿德莱德达西女爵送回去吧。”
“可以。”法官笑了,对达西说,“你女儿真可爱。”
控方律师把阿德莱德交还给了保姆。阿德莱德的小手从假发上移了下来,向法官招手:“法官大人再见。”
“再见。”法官也招了招手。
保姆抱着阿德莱德到了黛玉身边,黛玉和达西站了起来,往审判厅外走。法官站了起来:“没想到公主也来了,应该坐在审判席边上的。”
黛玉转回过了身,隔着面纱笑了:“如果那样,岂不是会有不公正判决的嫌疑了。”
法官大人点了点头:“如果人人都像公主这样自律,很多事就好办了。”
黛玉笑了笑,转身出了审判厅。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好了,一家三口上了马车,黛玉拿出手帕擦了擦阿德莱德的嘴角:“份地给你说成糖了。”
“也对,种出粮食和蔬菜赚了钱,是能买糖果吃的。”达西把阿德莱德抱过来,亲了下女儿的面孔,“艾达,今天真棒。”
黛玉拿着手帕掩着嘴笑:“我带艾达,不过是为了个万一,你倒是真让艾达上去了。”
“我只是想那晚布兰德雷丝面对艾达都没有办法,今天也是让他们知道艾达都知道不能糖盒里的糖拿光了,那么李先生这些人就该拿出些地来。”
黛玉叹了口气:“怕他们不会明白的。”
马车才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汤姆森爵士走了过来,站在下面,摘了帽着黛玉和达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