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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几句,就有下人对朝芸道:“姨娘,外面人多,何不进屋子聊去。”朝芸对尤杉笑道:“你可有空,咱们进去聊聊。” 红梅宝石圆花(2)尤杉原本就想着得了空去看朝芸,如今与她偶遇,自要好好交谈一番。朝芸找了常去的茶室,请了尤柳二人坐下。尤杉道:“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的你家老爷,又是怎么被赎身的。”朝芸笑道:“我因弹得一手好琵琶,有一天府上请我们去弹唱助兴,我和我家老爷就是那时见面的。后来又有做生意的人家找我们过去,谁知,我家老爷也是座上宾,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见我可心,便赎了我出来。”尤杉道:“妈妈那边可放的痛快。”朝芸道:“一开始并不容易,妈妈因知道老爷是生意人,漫天要价,后来找了人说和,才放了我。”尤杉道:“这位老爷,对你可好?”朝芸道:“老爷是个和气人,他常年做生意,不怎么在府上,我平日里和太太们一起做活,最近老爷的一个小妾怀了,全家都为了这事儿忙活着,又是请大夫,又是添东西。”朝芸见尤柳二人手上带着一样的戒指,心中明白了一切。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怕是错过了你们的喜酒。”尤杉看了柳湘莲一眼,对朝芸道:“没有的事,别瞎想。”朝芸笑道:“尤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对柳公子不够好。”尤杉笑道:“你呀,看我哪天不收拾你。”朝芸道:“好啊,我等你来找我。不过姐姐,你可得听我一句,我出了依红柳院,虽是极大的幸运,也很知足,但也知道这辈子,是不可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了,老爷是买下我自由的人,太太对我也很宽容,我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就算遇到心爱之人,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其实我很羡慕尤姐姐和新香姐,你们至少是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尤杉听过后沉思不语。柳湘莲见两人安静下来,便问道:“柏启香怎么样了?她不是和章公子去外地了,如今过得可好?你和她可还有来往?”朝芸道:“她倒是写过一次信给我,说刚去着实是苦,但时间长了日子也过得顺了,她还说盼着明年开春,能重新来过,定比今年做的好。”三人在茶室叙话,待两盏茶吃完,朝芸也就回府上了。临走前,朝芸道:“姐姐说想打副首饰做贡品,我不懂首饰,但是我家老爷是做香烛生意,宫里的香烛我家也有供应,最近不知怎么,宫中要了些梅花做雕刻的香烛,也不知是何缘故。”尤杉道:“梅花,是今年特意要的吗?”
朝芸道:“听老爷说,往年没要过,所以今年特意开了模,也许宫里要了什么彩头吧。”尤杉将这话听了进去,与朝芸在街角作别。晚上,尤杉将各色布料拿回百花里巷,让大家挑选。尤老娘道:“这些小丫头们,还是穿红色好看。”尤二姐道:“这红的会不会太艳了。”尤老娘道:“这冬天大雪日子,若是穿素净颜色看着冷清,还是这红色看着喜庆,”英莲道:“妈妈说的是的,那一年大观园起诗社,外面正下着大雪,姑娘们都穿着大红猩猩毡和大红羽纱羽缎,站在雪地里,好几十件大红衣裳,好不整齐漂亮。咱们现在给丫头们做的是冬衣,眼色红一些,看着也暖。二姨若是觉得红色太艳丽,不选那大红,选一些桃红、莓红,我先前做衣裳时,红色里独爱春梅红,淡雅柔和。依我说,咱们这衣裳不如让尤三姑娘挑几种红色搭配起来,丫头们就都是一样的料子和颜色,只是款式上略作不同,看着也整齐。”碧叶道:“正是,我们也不会挑料子,也不知哪种布料穿出来好看,不如尤姐姐帮我配一下。”尤杉听她们如此说,便从布料里挑了淡茜和石竹红做裙裳,又挑了雌黄配以做汗巾带。尤老娘挑了枣红,尤二姐挑了尤须红和淡蕊香红。丫头们又叫来了梅大娘,梅大娘说自己天天厨房里忙活,要深一些红色,尤杉便选了葡萄酒红和月季红,又配了一块烟红围裙。选了布料后,各人自回房间,不在话下。夜晚,尤杉站在雪中,满院子的梅花开的正盛,香气满院。尤杉折下一枝梅花,在手中转着。柳湘莲道:“大家都睡了,你又跑到院子里来,连褂子也不穿。”说着将自己的褂子解下,罩在尤杉身上。尤杉道:“我因想起白□□芸妹妹所说的梅花蜡雕,又见外面雪中梅花,一时兴起,所以跑了出来。”尤杉见柳湘莲把褂子给了自己,头上挂了些雪珠,便将褂子撑起,让柳湘莲也进来。柳湘莲披着褂子,将尤杉裹在自己怀里。尤杉转过身来,将手中梅花枝放在柳湘莲的冠上比量。尤杉道:“我想到做什么了,你跟我来。”说着便拉起柳湘莲的手进了她的房间。尤杉画出一枚梅枝簪子来,但是画了几次,皆不如意。她把笔交给柳湘莲,让他画一个。柳湘莲道:“我读书不成,画画就更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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