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 徒述斐把笔和册子重新收进了怀里。过了两三息, 就听见门口张强别别扭扭的声音:“爷,咱们……咱们……”
徒述斐知道张强这是不习惯传话跑腿的工作, 毕竟历来这些事情都是湛金灵宝他们负责的,他和手下只要确保徒述斐的安全就行,很多时候不需要张嘴和人沟通。
要是在京里,徒述斐说不定还得调侃一番。只是现在他心里有事,便摆摆手, “是要出发了?”
“是。路程有点远, 大概三……五……八天吧!”张强也有点拿不准。这路程长短自然是固定的, 他们这些常年就是干这个的,三天赶到自然不在话下。可徒述斐也不是他们啊!
虽然他们这位爷比起日常在京中见过的许多达官贵人都不能说是娇生惯养,但到底是龙子凤孙,金尊玉贵的出身, 哪能真和他们一样风餐露宿的赶路?所以张强有些拿不准了。
徒述斐眨巴了两下眼睛, 就明白张强这三改日期的原因了, 也没多说,直接起身捞起自己压根没打开的包袱, 抬脚就往出走:“那就走吧!”
出了门还是马车。乘着车穿大街过小巷的,直到到了僻静得没有多少人烟的地方,徒述斐下了车,才看见几个牵着马的汉子等在一旁。
之前不怎么待见徒述斐的李六也在,皮笑肉不笑的把缰绳递给了徒述斐:“爷,您上马吧!”
徒述斐好得在骑射上下过功夫。接过缰绳先靠近马头站了几息,安抚的拍拍马脖子,然后才翻身上马。
见他上马,张强张壮并其他一众汉子也上了马。李六这才轻轻一夹马腹,喊了声“驾”,就率先奔了出去。
李六有意折腾一下徒述斐,特意催快马速,就连午间饮马休息也挑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让徒述斐吃干粮饮白水。
徒述斐自然看出来这些。只是他心里还惦记着仔细勾勒那份逐渐成型的计划,思索着怀中册子上的名单增减,压根儿就没有去找李六理论的意思,算是默默的受了这份无伤大雅的为难。
而且不光李六急着送走他好回来继续他的把本职任务,徒述斐也有些想念石光珠了,自然也不在意这般催马赶路。
倒是张壮看不下去了,让张强去看看徒述斐,自己去找了李六,
“六子,咱们当年也是一个锅里搅勺的兄弟,情分还不错吧!你这一上午的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就这么不待见我们爷?”张壮拍了一下正喝水的李六问道。
李六也不好意思糊弄昔日的兄弟。他嘿嘿一笑,“行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心里憋气,想跑跑马散散嘛!下面不会了。”
转头看了一眼嘴里叼着干粮,又掏出册子来写写改改的徒述斐,压低了嗓音:“你跟我说,这真是金鲤鱼?”
他也不是没见过王孙公子,可就算脾性再好的,也不至于跟徒述斐一样,一声不吭的跟着奔马两个时辰不带叫苦叫累叫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