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地方坐。”徒述斐迈步进屋, 领着石光珠一起坐下。
原本站着的一群人这才坐下, 也让被挡住的烛火重新照亮了屋子。
“都不是外人,本王也就不废话了。四十五岁以上还没有品阶的老兵, 愿意退伍落户的人,给本王整理出来一份名单。本王另外有地方要用他们。”徒述斐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是不愿意,那也列出一份单子,是想调任还是想继续呆在营里,个人的意愿是什么,你们回去都要问清楚了。”
屋子里这些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一个个都一脸疑惑,不知道徒述斐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白平北在众人的眼色里,开口问出了众人得疑惑:“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徒述斐点着手边的詹桌,开口给众人解惑:“过去退伍,要么是身体有了残疾不得不退出去,要么是战死。花白头发,都拿不动武器还上战场给人趟路当炮灰的比比皆是,这是不对的。”
徒述斐倒是没用多么苛刻的字眼,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不对”二字,来形容这种冷酷的兵制。但这么简单的评价,却戳动了在场所有将官的心。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吗?可本朝的兵制就是这样的。
若是有幸遇上个好一点的将官,别管是死了还是残了,还能照顾一下家小。若是遇见那喝兵血上瘾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死了连朝廷发的抚恤银子都未必能交到家人手里,等于是白死了。
便是遇上朝廷裁军,也不过是一卷铺盖撵出了军营,今后自谋出路罢了……
凡此种种待遇,让民间有俗语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实在是当兵这件事,既不体面,也不实惠。
白平北一听,立刻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这些日子他和徒述斐接触的时间长,对这位郡王爷的认识也更深,自然知道徒述斐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便一拱手:“王爷可是要给老兄弟们找个出路?”
“也算不上出路,就是需要他们在其他的地界儿继续替朝廷做事。”徒述斐摆摆手,“总之还是要先把人数统计出来。你们回去好好说,别硬逼着哪个人做决定。反正本王不会让将士们流血流汗又流泪就对了!”
屋子里随后一大片此起彼伏的“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如此”的声音。
等声音都平息了,徒述斐继续说道:“其余所有兵士,不管年岁、新老、兵种,全都要在东番重新受训。包括你们。”
“啊?”
“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