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叫奴婢过来可是有事要问?”
林黛玉吩咐绿珠:“快扶妈妈坐下,紫貂,给妈妈来杯茶。”
“姑娘可折杀奴婢了,姑娘有什么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照办。”刘三宝家的连忙起身。
林黛玉给红螺使了个眼色,红螺会意,把屋里的丫头都叫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妈妈,我现在有一件很要紧的事要问,希望妈妈能如实告诉我一二。”
正文王姨娘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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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什么事尽管问,我定会知无不言。“刘三宝家的赶紧道。
林黛玉把今天看到王姨娘的异样告诉了她,“原也不成想她对我有多疼爱,但至少应该没有祸心。或许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希望妈妈能指点一二,一面找人暗算。”
“这个王姨娘,她竟然敢!姑娘不要担心,奴婢定然治的她毫无还手之力。”刘三宝家的似乎很生气,不过对于半个主子的姨娘,她能治吗?
“还请妈妈告诉我一些旧情,我也已经不小了,早晚得知道这些事。妈妈不必顾忌我年幼,现如今府里只有我和爹爹,我也希望自己能早点明事理,替爹爹分忧。”林黛玉的意思很明确了,想要插手内院管事大权了,可毕竟年龄太小,怎么也没有说服力。
“姑娘是想从王姨娘手里接过管事大权?按理说,奴婢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高兴,我们姑娘终于懂事了,夫人在天之灵也感到欣慰。但是姑娘的年龄摆在那,怕下面的人不服。”
“有妈妈在旁边助我,定会周全,我也不想听别人说我们府上是有姨娘管事的。”
“是谁在姑娘旁边嚼舌根?这种奴才应该打杀才是!”
林黛玉到:“前几次知府夫人来看我,我不小心听到她们府里的婆子说的,我想既然她们这样说,那外面估计都传开了。爹爹一直没有进一步的打算,若是让王姨娘得逞成为正室,那时就坏了。”不要怪我这么说,要不说的严重些,刘妈妈是不会让我管家的,林黛玉心里道。
“这个贱婢她也敢肖想!要不是夫人宽宏大量,早就把她乱棍打死了,岂容她嚣张!姑娘既然想知道,奴婢这就谢谢说与您听。”
接下来,刘三宝家的就告诉了林黛玉关于王姨娘的一些事。
这王姨娘原本是林府里的家生子,最后被选到林黛玉的祖母跟前服侍,惯会伏低做小,林老太太看她做事认真,人也瞧着老实,就升她为一等大丫鬟。
当时林黛玉的母亲已经嫁到林府,夫妻二人自是感情深厚,但是贾氏自幼身子就比较弱,连怀了几胎都没有保住,最后没办法,林老太太盼孙子着急,就把林如海身边的大丫鬟抬举成了通房,就是现在的孙姨娘,贾氏当时是很伤心,可是没有办法,哪个名门大家的男人没有一两个通房,何况还是自己身子不好,担搁了自家夫君的子嗣?林黛玉听到这里,也为自己的母亲悲哀,本来接二连三的失去孩子,就是伤心欲绝了,结果还要来个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那该是多么的心痛。
结果那孙氏也是生不出孩子来,林老太太想着再给自己的儿子弄一个通房,贾氏就被自己的妈妈劝,与其让别人硬塞进来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还不如从自己的陪嫁丫鬟里挑一个,也好掌握,这样,张姨娘就上位了,这孙张两位都是一下子从通房身为姨娘的,林老太太见自己的儿媳主动给儿子纳妾,以往对她的不满就渐渐消失,可是很奇怪,这两位姨娘还是没有怀上身孕。
本来这没有贾氏什么事,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说告密,说是老爷每次让这两位姨娘侍寝前,都偷偷的下药了,所以生不出孩子来。老太太一听大怒,把老爷叫过来一顿大骂,心里认为是自己的儿媳善嫉,不想让林家有后,贾氏被责罚后怒急攻心,结果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又掉了,林老太太这时就把身边的大丫头赏给了林父。后来查出来,在老太太面前告状的是一个厨房的婆子,而这个婆子就是王姨娘的姨妈。
当然这是后话,这王姨娘来了之后,一味的在贾氏面前伏小,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如果不是后来查出这些,谁知道她是暗藏祸心?
三个姨娘,一个正室,还是没有生出孩子来,林老太太到死都没有盼到自己的孙子,死不瞑目啊。在老太太死后三年,贾氏终于再次有孕,这次自然是小心翼翼,也许没有了婆母的刁难,从怀孕到生产都是特别顺利,就是生下来的孩子先天不足,这个孩子就是林黛玉。林父中年得女,自是高兴异常。把林黛玉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话了。在林黛玉满周岁那天喝的比较醉,就被王姨娘给设计进屋。事后老爷很生气,可毕竟是自己的妾侍,被小妾设计失德,传出去也不好听,以往老爷都是事前给和汤药,这么多年下来,原以为她们都没有生育能力了,结果这王姨娘特别走运,竟然就让她怀上了,贾氏是个做母亲的人,而且身为正室,小妾怀孕了,难道还要给她打掉?而且老爷都快半百的人,还没有儿子,或许这也是天意吧。
这王姨娘就那么的幸运,十月怀胎,果然让她生出了儿子,贾氏心里虽苦,可是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小孩开刀,可是也不会养一个妾侍的儿子,就让那王姨娘自己带儿子,可是那王姨娘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什么别的,老是防着别人接近自己的儿子,总说是怕有人害小公子,生病了也不让厨房给煎药,自己亲自煎,结果这样,那小公子还是体弱多病,没上三岁就死了,当时正是查出当时告密的人和王姨娘有关的时候,王姨娘却觉得是夫人为了报复她才故意害死小公子的,要求老爷做主,老爷看不得她胡闹的样子,又觉得她心机深沉,故而很不喜,把听到她胡言乱语的奴仆都处理了,现如今知道这事的人也没有几个了,除了刘三宝家的是夫人的心腹,留了下来。
但是贾氏的身体却垮了,没到一年就过世了,刘三宝家的怀疑是王姨娘暗中下毒,可是都找不到证据,原因是她已经被拘禁在自己屋里,好久都没有出来,没有下手的时间。
以上这些话,都是刘三宝家的说的,加上林黛玉的猜测,毕竟她不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姐说那么清楚自己老爹的私密事,也听不得。不过林黛玉的灵魂是成年的,在含含糊糊的言辞中也猜出了一二。
“那为什么现在爹爹让王姨娘管家呢?”林黛玉问道。
“管家的事也不是老爷说的,本来夫人去世,老爷就有些不大打理后院,这三位姨娘是各自为政,闹得不像话,奴婢看着不像话,才和老爷请示,让其中的一位姨娘暂时管管,银两领取还是需要夫人的对牌,这些对牌都房子奴婢这里。那两位姨娘一看就不是个会管事的主,没办法,只好指了颇有手段的王姨娘暂管,但是老爷交代,不得给王姨娘随意支配钱粮的权利。”
原来是这样,难怪王姨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不会要报复到自己身上吧,那可跟不能让你管家了,林黛玉暗想。
“刘妈妈既然已经告诉我原委,那就请刘妈妈鼎力相助,我要和爹爹说要自己管家,请妈妈帮我说上一两句,想必爹爹听了才会答应。”
刘妈妈躬身道:“自当一切以姑娘为尊。”
莲香院的第三进屋,王姨娘正满脸阴沉的掐着手里的手绢:“贾氏,你这个阴毒的女人,你以为你就这样去了,我就会算了吗?所谓父债子偿,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女儿吗?放心好了,她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哈哈哈哈,我可怜的孩子,娘很快就会为你报仇了!”
“秋菊,死丫头去哪了?”
“姨娘,您叫我?”一个小丫鬟怯怯的从门缝里出来。
“怎么着,现如今还使唤不了你了?你给我过来,”王姨娘一把拧住秋菊小丫头的耳朵,死命的拧了几下。
“姨娘饶命,我再也不偷懒了。”小丫头吓得直掉眼泪,她的胳膊也被王姨娘掐了好几下。
“饶命?那谁绕了我的命啊,下次再叫不来,小心打爆你的头,现在给我把王妈妈叫过来。”
秋菊忍着眼泪下去了,王姨娘自从小公子去了就这样,在外面一派和气,到了自己屋里就拼命折磨她们两个小丫鬟,胳膊上从来就没有好过,现在老爷又要她管家,以后成了正头夫人自己还有没有得活路?最近更是频繁的叫来王妈妈,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到时候出事了估计又是她们这些丫鬟顶罪,可自己的老子娘却看自己在王姨娘身边服侍,不知道有多高兴,听说王姨娘以前也是丫鬟出身,怎么就不知道怜惜一下呢。
秋菊出来碰到王姨娘的另一个丫鬟冬梅,看见秋菊在抹眼泪,不由也跟着伤心起来:“秋菊姐姐,是不是姨娘又打骂你了?”
秋菊赶紧捂住冬梅的嘴:“你小声一点,千万别让姨娘听见了。咱们做奴婢的,还不是主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姑娘屋里的姐姐们都很好,听说姑娘从来都不打骂她们,而且经常赏给她们吃的呢。”
“你这个小馋猫,之惦记着吃了,以后在姨娘面前可千万别露出这些意思,免得到时候又是一顿打骂。”
“要是我们在姑娘屋里服侍就好了。”冬梅羡慕地说。
“这也是个人的造化,不说这些了,姨娘让我去叫王妈妈,你赶紧回屋伺候,别被她逮着你偷懒,快去。”
正文林黛玉稚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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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王姨娘这边去找王妈妈商量什么去了,这厢边,林黛玉自打有了管家的打算,就商量着怎么和自己的父亲开口。今天晚上,林如海办完公事会回来与自己吃饭,这个时候开口提一下也不错。
厨房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林如海下衙后直接来到自己女儿的院子,看见小黛玉正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呢,不觉心里暖暖的,连忙跑上前把女儿一抱,“乖女儿,今天乖不乖啊。”说着还用脸去蹭林黛玉的小脸。
“诶呀,爹爹,胡子扎。”
“呵呵,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林如海把林黛玉抱进了饭厅,两人在上位上坐下,丫鬟们立刻担来温水净手,婆子们把饭菜摆好退到一边,自己的几个丫鬟还要站在旁边服侍。
“爹爹,我今年多大了?”
“怎么要考你爹爹我啊,我乖女儿的年龄还不知道了,你快六岁了。”林如海摸摸林黛玉的头。
“那我六岁能干什么?”林黛玉接着问。
“当然是读书识字了。”
“除了读书识字呢?”
“哦,该给你请女红师傅了,琴棋书画的师傅也要请。”
“那关于人情事物上的要不要学呢?”
林如海听了很感兴趣,“那乖女儿说说什么样的人情事故?”
“比如说得知道一个月府里该花多少银子,请客送礼的惯例等等。”
林如海这下才听明白,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开始操心府里的事了,也是,内院也没个正式管事的,王姨娘心术不正,不能重用,何况她只是个姨娘,刘三宝家的倒是有些才干,毕竟是个奴才,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己也没有再续娶的打算,再不安排下去肯定乱套。这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自己的女儿,可是她年龄还这么小,能不能行呢?
“女儿啊,你的话我也听出来了,你是不是想管家啊,可是你年纪还那么小?“
“爹爹,正因为我年纪小,才要从小做起啊,大了反而不好学了。而且我也想早早为爹爹分担,母亲不在了,以后也没有人教我这些,还不如趁早自己学会。”
女儿的话也有道理,早点接触也早点明白事理,以后出嫁了才不会被欺负。“既然女儿已经决定了,那你就接手吧,不过你的各门课业也不得耽误,否则立马停止,我再吩咐刘三宝家的在一边协助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这下,爹爹的衣食住行可都交到你手里了。”
“是,谢爹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啊,林黛玉还觉得自己要费一番口舌呢,起码得给王姨娘那边一个交代吧,不过看爹爹的样子,那边基本上没在考虑之列。
“明天我带你去议事厅宣布一下,爹爹的钱袋可都交到你手里了,不要要爹爹饿着啊。”
“爹爹,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爹爹养的白白胖胖的。”
“哈哈。”林如海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如海就牵着林黛玉来到议事厅,正式宣布了任命,结果林府最年轻的管家婆诞生,惊呆了一众仆人,有暗自高兴的,觉得小姑娘年纪小,肯定不顶事,自己行事就会方便许多,、;有漠不关心的,觉得谁当家都可以,只要自己本本分分干活的,没什么大事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有讨好俯低的,希望自己能安排到一个好差事,还有害怕的,估计是和王姨娘以前有关,怕自己丢了差事。黛玉一一把这些神色记在心里。
“不要以为小姐年纪小,就存心为难,若让老爷我知道了,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主子!”林如海丢下这句话,吓得有些歪心思的人一颤。“刘三宝家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扶持你们姑娘,若有不服的,一概打发卖出去。”
“是,老爷。”刘三宝家的恭声到。
林父交代完,就去衙门办公去了。林黛玉也开始了自己第一天的管事生涯。
“刘妈妈,让各处的人都按出处站好,然后依次上来让我认识一下。红螺,你用笔记一下她们的名字和特征,还有各自干什么的。”
“是。”
接下来就是每个仆人自我介绍,等都说完,也过了一个多时辰了,“红螺,都记好了没?”
“秉姑娘,都已经按您吩咐的记好了。”
“那好,你把这些单子交给各处管事的,按这个单子上的让管事的每天考勤,若干的好,每月有一百钱的奖励,干的不好的,不会罚钱,但是满十次,会被将一等,满二十次直接撵出去。我想对各位来说,应该没有人会犯十次以上的错误吧。当然干得不好不坏的请继续努力。各位现在的位置,我不想调换或者换人,但是如果谁犯了严重的错误,我绝不股息。大家都明白了吗?”
一干下人都被自家小姐幼稚却响亮的声音镇住了,没想到自家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手段,以前一直是个病秧子,现在怎么跟忽然换了个人一样?这下,原本还有些要下绊子的人也暂时歇了心思。
红螺,绿珠,紫貂,雪雁,白鹭,黄桃,兰草这几个丫鬟把纸张分给了各处的管事。这些管事一看,上面写着,谁谁司何职,然后在下面就是日期,管事人姓名,这一天干事如何,下面是三个选项,好,一般,差。问了丫鬟们知道是在这三个评语上打勾就是哪个。管事们一阵窃喜,这不是给下面人巴结自己的好机会吗?结果自家姑娘又把属于自己名字的纸张交给了刘妈妈,这刘妈妈可是最中心互主的,被她逮着自己不好的首尾可是要吃大亏的,连忙歇了那些心思,而且要是管得好,还多二百个钱呢,都快赶上一个月的月钱了,以后可得好好干,不能让别的管事超了。大家都暗暗使劲。
林黛玉看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就宣布以后早上各管事来汇报的时间,有紧急情况可直接通报自己的丫鬟红螺,否则不可打扰,所以大家都要想好自己的事有没有交代清楚。
“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林黛玉问道。
“回姑娘,厨房采买处今天需要支付菜农银两。”厨房主管王婆子说道。
“嗯,怎么以前都是欠着的?”
“回姑娘,以前王姨娘要奴才付给菜农,可是领不到钱。”说完,瞟了一眼刘妈妈。
这倒是个大胆的,看她也姓王,不知道和王姨娘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么快久违王姨娘打抱不平了。
刘妈妈赶紧到:“姑娘,这个越的菜钱比上个月翻了一番,奴婢不敢自主,就想着查清楚再付。”
“有这回事吗?”林黛玉问王婆子。
“王婆子答道:”现如今正是冬季,天将大雪,菜价自然就上了起来,我们因为是用熟悉的菜农,才有如今的菜价,若在菜场上买,价格就不止这些了。“
“你把厨房采买叫过来,让他拿着账本,我要看一下。”
“是。”王婆子退出,在路上不由得心里暗自高兴,幸亏自己机灵,把账本早就做好了,你一个小小孩童,如何知道外面的菜价?对了,还要和那菜农再交代一下,千万别说错了。这里王婆子自去不说,议事厅里,林黛玉吩咐兰草去外院找几个人,去最近的菜市场把菜价打听清楚,并记录在册,自己这边再拖一下时间,看到底这个王婆子是不是在搞鬼。
过了一刻钟,王婆子领了厨房采买过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