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微微一笑,声音低得让人快听不见了:“便是身子不好,兄弟们来了,还是要见一见的。”知道我身子不好,你们还扎堆来,是想累死谁吗?
薛江本以为薛沛怎么也要跟自己客气一下,说自己好多了,那自己接下来的话就好出口了。可是薛沛却说自己就算身子不好,这么些人都来了也得见客,就显得自己这人有逼迫之嫌了。
四房的薛河见薛江被薛沛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族长身子顶不住,就是在内院见我们也使得。”
薛沛看了一眼薛河,这个比薛江会说话。可是会说话不等于自己就要搭理他,薛沛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接话,把个薛河生生僵在了当地。
花厅里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薛沛不时咳嗽一声,让那七个人更是如坐针毡,却谁也不说要回去,改日再来探病的话。好一会儿,二房的薛海才问:“听说昨日内院走了水,族长可惊着了?”
薛沛点了点头:“我倒还好,不过内子与孩子受惊不小。”薛蟠就想说自己胆子大着呢,并没有受什么惊吓,却被薛沛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撇撇嘴低下头。心里暗中觉得这些人着实上不得台面,不过一把小火,又没烧多少东西,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一齐过府。
“不知这纵火之人,族长可有眉目了,若是族长身子不耐烦,小弟倒是可以代劳查访一二。”薛江又坐不住了。
薛沛还是淡淡的:“上午金陵知府已经来看过,自会给我一个公道,就不劳烦老三了。”
眼见着薛江再次败下阵来,薛海接口道:“自家兄弟,说不上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族长家的事,也是合族的大事不是。”
这个比老四房的更会说话,说不得今日纠集着人来的,就是这位了。薛沛摇着头,意有所指的道:“身为族长,为族人操心是我的责任,哪能让族人反过来替我操心的理儿。等什么时候我不做这个族长了,再承兄弟们的情吧。”
薛海眼神便是一闪,笑道:“族长这些年为族人如何操劳,族人有目共睹。好不容易有个替族长分担的机会,说不上什么承情不承情的话,都是自家兄弟。”
剩下的几个听了跟着点头不迭,生怕薛沛看不出他们想替他分担之心。薛沛心里冷笑,向着薛海也是一笑:“那老二不妨说说,准备怎么替我分担。”
问话口气平平,真如平常兄弟共话家常。可是听在薛海耳中,偏生不好回答,嗫嚅着说不出自己最想分担的就是族长之位,还有皇商的名头。
薛沛这时却猛拍了一下桌子:“是不是想着替我分担一下族长之位,还想着最好这皇商之位,也让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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