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被说的哑口无言。她发现,自从中毒醒来之后,老爷待她就不再如原来一样事事谦让,好象自己做什么都不如他的意。现在更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就对自己高声斥责,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我就这么不入老爷的眼吗?”薛姨妈不由问出声来。
哪怕因为薛姨妈向人透露了原主暗探身份,才让原主给自己腾出身子,薛沛也无意与她扮什么恩爱夫妻——能透露原主的身份,就能透露自己的秘密,这让想安稳隐居田园的薛沛,怎么能够继续容忍?
而且这位就是个外头精明内里糊涂的,即看不清形势,又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正是近之不逊远则怨。所以今日薛沛要当着孩子们的面,把自己对薛姨妈的不满表达出来,让薛蟠兄妹知道自己的母亲行事并不谨慎,将来就有什么事,也少找她商量,省得她再养出一个呆霸王跟有大志向的宝姑娘。
至于他自己,有人觉得他是个渣男,渣就渣吧。
薛沛即开了头,自要把话题继续下去,他看向薛姨妈的目光已经阴冷如吐信的毒蛇:“你的确不入我的眼。自从你把我替圣人做事,告诉你哥哥,令我差点命丧黄泉那日起,我眼里就再没有你这个人。”
薛姨妈一下子呆若木鸡,薛蟠兄妹则被父亲中毒是因为母亲所致给吓得说不出话。薛沛把眼看向薛蟠:“为了你们兄妹有母亲照料,我本不想提此事。可是今日看来,你母亲不光看不得我好,也看不得你读书上进。在她眼里,只有眼前这么点利益,全不想着薛家还要复兴。而复兴之责,就在你与你二叔身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不想让蟠儿读书上进,我也想着让他有出息。可是就算是请先生,不也是薛襄先应考吗,先生又是薛襄的亲戚,待蟠儿怎么能尽心。”薛姨妈还在为自己辩解着。
薛蟠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里,也有失望:“母亲,叔父刚到庄子上,不顾一路辛苦,把自己几年来赚的银子全都交给父亲,可见与咱们一条心。比那些多年来拿咱们的银子,家里一出了事,就派个奴才来对咱们冷嘲热讽的亲戚,不知道强多少。我现在才多大,自然要叔父先科举。叔父先中的话,等于是替我探路,将来还能帮扶指点于我。你怎么还能猜疑叔父,不想让叔父上进呢?”
不错不错,没白费了自己这些天的教导,薛沛对着傻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在蟠儿是个明是非的。太太即不明白此中道理,也不必再带宝钗了,便由二太太多费些心吧。”
说完拉起宝钗的小手,把个呆愣愣的孩子带出门去。薛蟠看了自己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是想想处处替他着想的父亲,若不是因为母亲,也不会现在撑着病体还继续为薛家奔波,心里的称自是偏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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