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又到十月过半,宁国府迎娶第三位珍大奶奶的佳期便定到十月十八,府门处已经挂红,府内也张灯结彩,处处换新。
贾珍此时倒是闲了下来,只看着贾蓉、贾蔷两个各领了一份差事,身边围着一群管事的等着回话,然后兄弟两个尽量用简短的话说明自己的意思,手一挥那些人该支银子支银子,该支领东西支领东西。
看起来倒还算有些板眼。就是贾珍再挑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行事没有人家有章法。可是对两人完全视自己如无物,一点儿跟自己这个当事人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心里还是有些气恼的。
“新房里怎么竟不用大红帏帐?”贾珍总算是找出一丝毛病,阴着脸看着贾蓉。
贾蓉很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太太说了,屋子装扮都交给孙和家的,我与蔷儿只管着外头的事儿。”有事问你亲娘去。
贾珍除了继续阴着脸走开,还能说什么?没见那头贾敬已经抱着贾瑗过来了,那小丫头心眼子多着呢,每次见了面都想让老爷打自己,还是躲的远些好。
“哥哥等等我。”贾瑗现在说话更利索了,哪儿能放过贾珍?就是贾敬的脸比贾珍刚才对着贾蓉还阴些:“你都是马上要成三次亲的人了,见了人还不知道行礼问好,是不是眼里没我这个做父亲的?”
贾珍现在倒是不动不动就跪下了,可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辩解,只好僵着一张脸,让贾敬越加来气。这还罢了,那边贾蓉两个正吩咐人吩咐的起劲,贾敬直接让贾珍看他的榜样:“连两个孩子都不如,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贾瑗又听懂了,拍着巴掌学舌:“活到狗身上,哥哥是狗。”
行吧,你说的对,在老爷眼里我可能连狗都不如。贾珍已经认命,直到十月十八这日揭开新娘子的盖头,才算觉得太太还是疼自己的。
新娘子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平庸,细心勾勒的妆容,映着摇曳的烛火,显得分外娇柔美丽,更有别于尤氏当年的一脸惶恐之态,约摸与贾蓉的娘当日仿佛。
这让贾珍对窦夫人更加言听计从,回门后亲自过府把自己的岳母请进宁国府,对外只说穆太太舍不得女儿,要在宁国府做几日的客,内里一切份例,皆如窦夫人,让穆家母女两个很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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