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白苦笑一声,道:“说来大人可能不信,我在侍卫营虽没多久,却也将自己当做了其中一员,虽立场不同,但无论是侍卫营,还是前锋营,我绝未伤过一人……
“篝火中下毒一事,我也仅是知情,我入京时日尚浅,哪里有本事安排这么多内应,在每座篝火中下毒?
“至于那些江湖中人,都是陈逸凯收罗而来,即便没有我……”
“‘即便没有我’这种句式就不必了,”贾玩兴趣缺缺,道:“既然是各为其主,你又没有亲手伤人,且陛下和潜王殿下都饶你一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请自便。”
两国交战,该死的是发动战争的人,而不是被战争席卷的人,如果还在交战中,他或许第一个杀的就是此人,但是现在……没什么意思。
埋头吃了两块鱼肉,发现洛飞白还没走,反倒又跪了下来,贾玩讶然道:“怎么?还有话说?”
洛飞白抱拳道:“如今天下之大,已无我容身之地,求大人收留。”
贾玩摇头失笑,道:“只要你把那五百死士交出来,天下之大,到处都是你的容身之地。”
洛飞白道:“大人收下我,那五百死士,自然唯大人之命是从。”
贾玩摇头:“我这人,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你那五百死士,我不稀罕,拿来威胁朝廷更是个笑话,顶多算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我若是你,便痛痛快快交出来换个自由身,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洛飞白苦笑道:“我颠簸半生,剩下的日子,不愿再如丧家犬般苟活于世,若能得大人庇佑安稳度日,便是牵马坠蹬、端茶递水,也甘之如饴。”
贾玩毫不客气道:“假话。”
这个人野心勃勃,绝不甘屈居人下,他会觉得给人当小厮比隐居山林更快活?
洛飞白默然不语。
贾玩“看”向赵轶:“怎么回事?”
这件事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他是大内侍卫,又不是刑部尚书,好端端的让他决什么生死去留?
赵轶道:“此人也算是个人才,文武双全,心机深沉,手里又有五百死士,朝上的意思是,这等人,或杀或用,放出去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个祸害。
“只是他刚立了功,卸磨杀驴有失朝廷体面,但此人天生反骨,实乃阴损小人……再有才也难让人放心去用。朝中为此争议甚大,最后还是他自己提出来,想要跟着你。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无论是杀是留,那五百死士,他都会交出来。
“那些人正争执不休,想着交给你也是个法子。你若把人杀了,卸磨杀驴的锅也不用他们背,反正你向来无法无天惯了,他们顶多例行上几封折子骂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