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新传作者:肉书屋
姐姐你们天天在一处,见面非常容易,比不得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来了,又扎在一起,也不理我一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来的好。”
闻言,薛宝钗转身拉着史湘云的手,笑道:“我们也都是极想你的,看见你来高兴不得了,只是林妹妹的身子弱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有了闪失差池我这个做姐姐的岂不是让人埋怨,说我没照顾好林妹妹,因此怠慢了云妹妹请多多包涵。”
薛宝钗三言两语表明她对史湘云的想念及到来的热烈欢迎,而且暗指林黛玉素日为人轻狂,她是姐姐自然要担负着照顾妹妹的责任,要让着林黛玉,将冷落史湘云的过错推给了林黛玉。
史湘云听没听懂薛宝钗的潜台词林黛玉不知道,不过薛宝钗的话成功安抚了史湘云,而贾宝玉绝对是有听没有懂,不然就不会连连附和薛宝钗的话了,一个劲的向史湘云解释自己形体娇弱,不得不小心一些,听了他的话更让人觉得林黛玉有“恃宠生娇”之嫌。
林黛玉静静地打量着身边一脸温雅的笑容的薛宝钗,明白薛宝钗之所以针对自己,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争风吃醋的行为,也带有家族利益的考虑。
士农工商,在这个社会商人的地位最低,被人瞧不起。皇商也是商人的一种,但是因为和皇家挂上了钩,地位就水涨船高,不可于普通的商人相提并论。皇商专属皇宫的采买供给之权,类似于清朝内务府的设置。不过薛家虽然是皇商,现在已经沦落到了最底层,基本上就是在朝廷里挂个号,所有采买供给方面的事情一概插不上手,人家也不用他们,反到要倒贴银子进去保住皇商的名号。
现在薛家正处于非常微妙和尴尬的地位上,之所以费劲巴力的花钱保住皇商的名号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薛家的身份还算拿的出去,薛宝钗和薛蟠的婚事也能依仗这个身份和高门大户联姻。若是销了皇商的名头,一介商户而已,怎么上得了台面,和豪门世家联姻的事情也只能沦为奢望。
先不说从祖上就已经是皇商的身份,到了薛蟠这里已经是三代了,若是丢掉这个身份可就是败家悖族了,丢不起这个人不说,再者曾经在高处的人怎么肯甘心落下来。只是薛家虽然现在靠着银两买下的皇商名头只能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况且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有了皇商的名号,可是却不见进项反而往外花钱,而薛蟠又不是个能担起家事的人,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完全是一个典型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薛家的产业渐益消耗,进益大不如以前。
管皇商名号的官员自然也知道皇商和一般商号的区别不同,对于这些买官的人胃口却越来越大,说不准哪天不高兴,或者薛家不能满足他,皇商的名号就被销了。再说天底下想钻营皇商名号的有钱商户比比皆是,若是别家出的钱比薛家的高,只怕皇商名号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之所以薛家还保持着皇商的身份,孝敬固然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就是贾府这些亲族的鼎力帮助,当然也有一点从祖上就是皇商积累下的情分。
薛家要想重振家业,至少让祖业延续下去,薛蟠是指望不上的,那么薛宝钗就是薛家唯一的依靠。尽管薛宝钗才能不逊色于男儿,只是终究吃亏在她是个女儿身份,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如此行事大悖礼教,不是薛宝钗这样谨守礼仪规范的人做得出来的,进宫备选已经落空,那么现今薛家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联姻,以薛宝钗为筹码给薛家找个好的靠山。
容貌、女红、德行、操守……薛宝钗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只是家世上还是有点尴尬。然皇商地位显赫,可配豪门,只是终究落在了一个“商”字上,这就不免落了下乘。在那些底蕴雄厚,历史悠久的世家来看,薛家不过是皇家的一介奴才而已,虽然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是骨子里却瞧不上眼。纵然是豪门世家也有等级之分,如同金字塔,最顶端是皇家,其次逐渐排上来,薛家虽然不在金字塔的最底层,就因为这个“商”字,被划在了塔的下端。
塔底的要想和塔上半段联姻基本上没有这个可能,而大凡世家联姻,无不都是想更进一步,都想仰望,屈就的几率也不大。纵然是为了利益而结合,薛家身份不高,薛父早亡,薛姨妈不善理财,薛蟠一个花钱如流水的浪荡子,早已经家业败落,想要从中牟取银钱也殊为不易。
如此一来可供薛家选择的余地更是少而又少,贾府乃是公侯世家,身为贾府继承人的贾宝玉人物出色,年纪和薛宝钗又相当,本来就是薛家的一个选择。
王夫人和薛姨妈乃是一母同胞,以这层亲戚关系,贾府就曾经出面为薛家解决不少事情,若是亲上加亲,贾府绝对是薛家的好依靠。况且现下贾家又出了一个做皇妃的姑娘,更是兴盛,而王夫人又有这方面的意思,无论从各方面看来,贾府都是薛家最好的选择。
薛宝钗无论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为了她自己,自然要想法设法坐上宝二奶奶的位置,林黛玉身为宝二奶奶的另一热门人选,各个方面都不逊色于她,虽然没有了父母做主,可是从家世上来说要比薛宝钗强,更何况林黛玉还得到了贾府最高决策者贾母的支持。为此要想击败林黛玉,必须从她最薄弱的一环,人际关系上出手,将身边的人尽可能的争取过来,更是要尽可能的讨好贾府里所有的人,做到面面俱到,特别是贾宝玉房里的人更是不能落下。
对于薛宝钗这种拉拢史湘云的行为,林黛玉旁观者清,不予置评,也知道薛宝钗这种行为的目的所在,不过林黛玉浑然不在意,一则是因为她对贾宝玉无意,才不想做宝二奶奶,二则若是像薛宝钗那样在所有的人面前都落得个周全,她觉得那样戴着面具过活,太累,本来现在她筹划的这些事情就已经够累的了,才不要没事找事,找那个不自在。
不过现在看到薛宝钗的举动,林黛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没意思起来,对于贾宝玉三人的笑闹默然无语,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话“你在一旁看戏,去不知道你已经成了戏中的一份子,戏中戏”,心中的陡然生出对前途未知的迷茫。自己若是改写了自己的命运,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的命运又会如何?旁观者清?未必清呀!
50怒罚众人跪廊下
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和贾宝玉几个在薛宝钗的房里玩了一下午,到了前面和贾母、王夫人、刑夫人一群人吃了晚饭。史湘云留下话来到晚上要到林黛玉房里住,就跟着薛宝钗走了。
回房紫鹃传话给守门的婆子,林黛玉坐在棋盘前,不下棋,也不打谱,只是拿着棋子在棋盘上乱摆,心中杂乱。就是谁是谁的棋子,谁又和谁在下棋,谁即下棋又是棋子,棋盘又在哪里``````
史湘去挟着一股冷风带着寒气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坐在棋盘前面的林黛玉,径直坐在她的对面,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抹,兴冲冲的说:“林姐姐,都说你身子不好,整天做这个费脑子的事情,我们来赶围棋玩好了。”
看着拿起柜子在棋盘上摆开的史湘云,林黛玉笑着点头同意,开玩笑:“好呀,很久没听见你的‘么爱三四五’了,‘爱’来‘爱’去的,挺想念的,今天正好温习一下。”
听到林黛玉打趣她,史湘云嘟着嘴说:“我知道我说话咬着舌头,‘二’叫不出来,被听成‘爱’,不如林姐姐伶俐,你是个好的,我是比不了,可是你也别忘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自然‘人外有人’,纵然林姐姐你再好,比你好的也不是没有,也犯不着老拿这个打趣我呀。”
虽然史湘云没有说比自己好的那个人是谁,可是林黛玉也能猜出来,除了薛宝钗之外再无第二个人选,感觉到了史湘云有些不悦,林黛玉笑笑,不再说话,抓过棋子,打算开始赶围棋做耍。
当年读书的时候就对史湘云的咬舌头印象非常深刻,后来见面之后听着她一口一个“爱哥哥”的叫着贾宝玉,将其妖憨展露无疑,更惹人爱怜,所以林黛玉总该学史湘云这一无伤大雅的“缺点”,挪揄她。
只是今日史湘云如此回击,不仅表露了她对自己的这个“缺憾”的介意,而且拉来了别人准备和自己打对台,林黛玉不想和她辩论薛宝钗的好与不好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干脆直接不接话,闭口不言。
林黛玉不往下说,史湘云也聪明的把刚才的话题搁在一边,两个人抵头玩着,只是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
“林妹妹,云妹妹,我来找你们玩来了。”伴随着贾宝玉的声音跑了过来,打破了室内微妙的气氛。林黛玉对于贾宝玉的到来非常感激,忙不迭的起身,让座,招呼着,并将所有做耍的游戏拿出来三人凑到一起玩乐。
三人笑闹和闲话快到三更,袭人连着派人催了三四次让贾宝玉回房休息,贾宝玉都置若未闻,最后袭人都忍不住亲自出马来催。
贾宝玉长时间没和史湘云见面,两厢见面恨不得将多时未见的想念之情一时全都补上,况且现在玩得正是耳甜意酣之时,怎肯回去,偏史湘云也在兴头上,心中也是不舍贾宝玉就这样离去的,因此无视一旁的袭人,也不出言想劝,只是巴巴的拽着贾宝玉的衣袖,幺五幺六的。
袭人看着无论自己怎么说都不管用,贾宝玉开始还开口“央告”再玩一会就回去,后来刚干脆对于袭人的话置之不理,你说你的我玩我的。看见凑在一起玩得兴高采烈的史湘云和贾宝玉,被晾在一边的袭人的脸色如同调色盘一般,由红转黑,转白,变绿,再转青``````真是好看极了,最终袭人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一边的林黛玉身上。
接到袭人救助的眼神,转头看看时间已经近三更,林黛玉也自觉困倦,为了身体着想,她的生物钟一般都是很正常的,昨天晚上因为心中有事没有休息好,现在感觉疲累了。
看着玩疯了两个人,林黛玉掩嘴,打了个呵欠,开口:“好了,二哥哥,袭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这么久了,都三更了,该回去歇歇了。你不回去睡,我房里和你房里底下的人都无法睡,就算劳烦人也没有我屋里的人跟着受罪的道理,要玩明你再找云妹妹玩,我可是困了,要不你们转移阵地,我要睡觉了。”
听到林黛玉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贾宝玉看看神色困顿的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着史湘云笑道:“可是时间不早了,林妹妹和云妹妹也该休息了,我明天再找去妹妹来玩。”
将玩到一半的游戏一推,贾宝玉起身叫站在一旁的袭人:“袭人,走了。”然后转身率先迈步离去。袭人跟在贾宝玉的后面,离开,临走的时候投给林黛玉一个复杂难辨的眼神。
贾宝玉离开之后,紫鹃、锦绣和雪雁跟着收拾东西,服侍林黛玉和史湘云洗漱,上床安寝。躺在床上回想着临走时袭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林黛玉知道自己又被她记上了一笔。谁让她站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催促了好几次她的宝二爷都无动于衷不肯离开,而自己开口之后贾宝玉非常痛快的就走了呢!这个忙帮的真是郁闷,算了,反正也不全是为她,自己也的确是要睡了,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下面伺候的丫鬟婆子刚起来,开始为两位姑娘起床作着准备,贾宝玉就披衣趿鞋跑了过来,紫鹃翠缕几个各自正在洗漱,其他人也不拦阻,他就大大咧咧的直闯进林黛玉的卧室。
林黛玉睡觉比较警醒,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不是伺候的丫头,反而是贾宝玉,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暗怒,女孩子还在睡觉,哪有一个大男人这样就直愣愣的闯进女儿闺房的,不要说在这个讲礼仪大防的社会,就算是在她来的那个世界,这种行为也是不合适的,这要是传出去又给那些嚼舌头的人添了话把了。
贾宝玉看着睡在外面的史湘云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赶紧上前帮她掩好被子,叹道:“睡觉还是这般不老实!回头风吹了,又该嚷着肩窝疼了。”
“你先出去,我要起来了。”林黛玉看着贾宝玉的举动,微挑着眉,带着一丝恼意说。
贾宝玉听了,转身出至外面,林黛玉叫醒史湘云,两个人穿了衣服,贾宝玉跟着服侍梳洗的紫鹃和翠缕又进了来,林黛玉和史湘云梳洗完毕,贾宝玉使着残水也洗了一把脸,翠缕服侍着他洗漱。
“云妹妹,替我梳上头吧?”贾宝玉凑到已经梳完头的史湘云面前央告着,史湘云嘴上拒绝却已经拿过梳子扶着贾宝玉的头梳了起来。林黛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语,眼中带着怒意。
贾宝玉梳完头,跟着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个在房里吃过早饭,就和史湘云玩了起来。直到中午的时候史湘云说累了要歇午他才回房。
到前面吃过午饭,林黛玉回房,锦绣递给她一封珊瑚写过来的信,史湘云在床上睡觉,林黛玉在榻上看着珊瑚的来信,当日离开道观的时候交代给珊瑚的事情她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信上说,智能是和贾家交好的水月庵里面的尼姑,水月庵和贾家的家庙铁槛寺相邻。在秦可卿送葬的时候,秦钟和智能偷期绻缱,成其好事。后来智能私逃进城,找到秦家看视秦钟,被秦业知觉,气个半死,打了秦钟一顿,逐出智能,自己老病发作,病倒床上。
当时天寒地冻的,秦钟和智能偷情,为了不被人发现,只得寻些不遮寒的地方,秦钟禀赋最弱,回来时便咳嗽伤风,饮食懒进起来,只在家中养息。当智能找上家门,秦钟本自怯弱,又带病未愈,受了笞杖,又见老父气倒,家中为此人仰马翻,更是悔痛无及,又添了许多症候,最终一病不起病死了。本来就是一身病的秦业对于独子的行为气怒交加,病势渐沉,丧子之后哀恸太深,也跟着离开了人世。
智能被秦家逐出,本是从水月庵私逃,不敢回去,东躲西藏的身上钱财花费殆尽,无处安身,幸亏头发长了出来,就扮作道姑在道观里四处挂单做藏身之处,以躲避水月庵的追查,跑到新建的三清观想做藏身之处就是后话了。
林黛玉读罢信,满脸黑线,秦钟——这就是贾宝玉赞不绝口的那个人品出众的好朋友,在贾宝玉的口中把他夸得都没边了。可是一个在姐姐葬礼期间和尼姑偷情,最终搭进性命,连累老父身亡的一个人物,真是没看出哪好来,天下美女何其多,就算爱极了智能,也不能在自家姐姐的葬礼上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来,究其原因,秦钟根本就是不知检点,不自爱的一个自命风流的浪荡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贾宝玉如此推崇秦钟,并与之结为好友,如此看来贾宝玉也不过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而已,原来看书的时候对于贾宝玉的印象尚可,但是随着到了这个世界,和他接触,林黛玉对其印象越来越差。经此一事,在林黛玉心中,觉得贾宝玉和贾琏、贾珍那些个人似乎并没什么大差别,比他们强也强不了多少。目前贾宝玉只是碍于年纪和阅历的缘故,等到了他们那样的年纪,只怕和他们也一般无二了。
听着外面有声音,林黛玉将手中的信放下,走了出去,看见锦绣和紫鹃正和晴雯说着什么,晴雯看见林黛玉走出来,告辞而去。
“你们谁又惹到了她了?”林黛玉出来的时候看见晴雯满脸不悦,随口问道。
晴雯的脾气和锦绣很是相似,她们两个处的比较好,很是相得。不过林黛玉对于晴雯的观感很复杂,这丫头心直口快,嘴茬子更是厉害,得理不让人,但是未免有点自视过高,明明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却不认命,不过总的来说林黛玉对她印象还算不错,就连下人也分个三六九等,越往上,身份地位和体面越高,不上前,只安于现状就意味着落后,何况又是贾宝玉那个竞争激烈的地方,难站呀!
“我们好好的惹她做什么,她是对自家屋里的事情生气,对袭人挟持住宝二爷的事情不忿罢了。”锦绣笑着回答:“袭人因为宝二爷一早跑到这不开心,和宝二爷闹脾气,晴雯气不过,到我们这里抱怨。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连个姑娘都没挣上呢,不仅宝二爷看重她,就连宝姑娘也拿她之重,觉得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晴雯看不过眼去。
提起早晨的事情,林黛玉笑笑,说:“锦绣,你一会把屋子里的丫头和婆子们都召集起来,我也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给我跪倒廊下去,自我好好反应去。”